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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山郡内,夜色中的山城行宫,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群山之间,四周被苍翠的林木环绕,月光洒在树梢上,为这座宏伟的建筑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行宫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修缮得极度奢华,每一块青砖每一片绿瓦上都仿佛在透露出浓郁的皇气。
行宫的入口处,两座巨大的石狮威严地守护着,安安静静地蹲在了朱漆大门的前面,时不时有巡视的甲士在石狮子的前面经过,安静的环境里面只能听得见甲士迈步行走的声响和甲片碰撞的声音。
周围的环境非常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洒在行宫的每一个角落。在这静谧的夜晚,行宫显得更加庄重而神秘。
沈乾独自坐在大殿中央的龙椅上,周围是闪烁的烛光和华丽的装饰,但他却显得格外孤寂和颓废。
成水郡前线的战报已经传到了他的手中,不是喜报,而是噩耗。
绥远津被左宁的水师借陉河洪水偷袭一举攻下,敖洛前线的士卒在瞬间跌入了低谷,刀圣公孙郴不辞而别,而在阳水和敖洛的大军没有办法再能组织起牢固的防线之后选择后撤,在徒中,廖易,他亲自钦点,他最看好的统帅,留下了一份遗书负责殿后,战死沙场。
廖易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统兵能力根本不输那些各方势力的统帅,仅仅在他的认知和判断里面,可能是仅次于镇南王沈云舟,安燕侯左统江和云州牧李如意的,但是如今却被左统江的儿子左宁,打得一年未尝一胜,如今更是以死报答了自己对他的信任和知遇之恩。
对于廖易来说,廖易的死,才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座处于了峻山郡高原之上的山城行宫,在其主人的状态之下,仿佛也充满了压抑的气息,变成了一个充满辉煌但是却展现出了无比颓废的地方。
在行宫的深宫之中,沈乾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他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身上的,那一件自制的龙袍上满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很明显是这两天颓唐的结果。
他手中握着一杯烈酒,却并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慢慢地摇晃着杯子,让酒液在杯中荡漾,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的脸上写满了颓废和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离他远去。
沈乾坐在龙椅上面,一言不发,行宫之外的冷风从敞开的宫门里面吹进了大殿里面,让他不禁得打了一个哆嗦,手中酒杯中的清酒也随之慌了晃 ,泛起了阵阵涟漪。
沈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中酒杯中的清酒,仿佛从里面看到了一年前,和廖易,杨涛,周鼎等人的畅饮,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这才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将酒杯举到唇边,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不断地喝着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忘记失败的痛苦。
终于又喝完了一杯酒,沈乾把酒杯举过头顶,然后仰起头看了看这只金樽,接着将它重重地扔到了地上,金樽在空旷的大殿里面发出了“哐哐”的声响,然后归于沉寂。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沈恭在干什么!?沈荼呢?这帮废物!就看着老子被左宁按着头来打不成!??坐收渔翁之利?你们还想坐收渔翁之利?!我死了,让天下都知道左家的实力,我看还有多少人给你们卖命,去搏这个倾覆天下的从龙功名!!”
他对着大殿的门口又一次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骂着骂着,他终于还是止住了自己的破防怒吼声,然后怔怔地低下了自己头颅,身体也禁不住开始抽动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开始了呜咽了起来,尽管他破防到伤心至此,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给自己的酒杯倒满,还在喝着酒,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有峻山郡的一郡之地的天险。
最终,沈乾无力地倒在龙椅上,他的身体瘫软无力。他闭上了已经哭红了的眼睛,仿佛在逃避现实,整个行宫中只回荡着酒杯碰撞的声音和沈乾微弱的呼吸声。
在烛光的映照下,沈乾的面容显得更加憔悴和疲惫。他的皮肤变得苍白而干燥,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泽。他的头发凌乱不堪,粘在满是已经满是狼藉的自制龙袍上面,他在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不过他的步伐也摇晃无力,仿佛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他内心深处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的感觉。他不断地问自己,他是否还能重新振作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耗尽,他的信心已经被摧毁,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未来一片黑暗。
……
“敖洛已经崩了,成水郡居然在四个月多就被左宁直接打垮了,杨先生,我们这边也没有准备好,你说?”
沈恭在收到了来自青州那边的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地立刻找到了杨贤,然后心中有几分急切地问道。
青王那边崩得实在是太快了,原本预计成水郡起码也会在入秋之后才会被左宁打垮,结果连五个月都没有就被左宁硬生生凿开了,天下闻名的三镇防线仅仅坚持了四个多月就被打垮了,简直是比评书还要戏剧。
“什么?成水郡崩了?”
还在亭子里面翘着二郎腿,在安静地钓鱼的杨贤被这一个消息震地也是吓了一跳,身边的鱼竿还以为他的虎躯一震之后而不小心地被他撞掉了,掉进了水中。
他根本不敢相信敖洛,阳水,绥远津所构成的三镇防线连半年都坚持不住就没了,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沈恭把手中的信交给了杨贤,然后一耸肩地说道:
“本王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据闻,是左宁派水师借助陉河暴涨引发的洪水冲垮了绥远津的西城,然后斩杀了周玮,接着在几乎陷入到了孤城状况的青王叛军直接放弃了敖洛,撤退峻山郡,途中还被左宁截杀,斩首过万,廖易也死了。”
廖易死了?那青王那边还有什么可以统兵的人?没了啊?
杨贤倒是不在乎其他的,他对廖易这个人一直都是比较关注的,毕竟在手中拿着如此之烂的牌,还能将打成这样,已经是尽力了,无论是战略上的部署,还是对于局势的临场反应都几乎是最优解了,只奈何,对面的左宁,是在不是凡人……
纯纯的妖孽。
“青王已经崩了,如果廖易还活着,也许还能依靠峻山郡再负隅顽抗一段时间,现在,是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的。让祝天和那边的并州派举事吧,青王这边时间赶不上了,等到左宁回京之后,立刻让并州起兵。”
沈恭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没有干预杨贤的决定,而是问了一句:
“那我们呢?什么时候把死士派上去?”
杨贤听闻,呵呵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冷峻和阴险地说道:
“这一次,出去的人必是沈云舟,而左宁也不一定会被留在京城,说不定会给沈逸派到并州暗中搞事情,或者让他再娶一个公主,牢固一下左家和他们的关系。我们等,并州战事打到最焦灼的时候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