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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简更加迷惑了,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竟然惹得三位师尊笑成这样!
三人笑了一阵,才逐渐收住笑容。俞逍遥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见樊简正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脸上还有些惶恐不安的样子,顿时又有些想笑。他强忍住笑意,轻声解释道:“简儿,你刚才并不是睡着了,而是进入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状态,只有极少数人才会第一次打坐时进入这种状态,这对习武之人可是莫大的机缘,你呀,还真是个福缘深厚的小家伙呢!”说到最后,俞逍遥的语气中竟有了一丝艳羡,凌虚子二人也在一旁微笑点头,显然对俞逍遥的话十分认可!
樊简心中的紧张这才稍稍去了一些,自言自语道:“难怪我觉得跟平常睡觉不太一样,好像是半睡半醒一般,身体也不太受控制,似乎是…”他挠了挠头,自己心中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
俞逍遥三人听樊简说起方才打坐顿悟的经历,顿时都凝神仔细听了起来,他们虽然不可能再有这种经历,可是听一听说不定也会有意外的启发,可是见他才说了两句便停了下来,玉虚子性格最是急躁,见状忍不住急道:“似乎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想急死我老头子吗?”
樊简对这位玉虚子师叔祖的印象颇为不错,闻言立刻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师叔祖,我有点不太确定,似乎是体内真气和经脉在自行运转,而且…”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这回连凌虚子都有些抓狂了,正要发问,一旁俞逍遥急忙接过话题,温言道:“是不是还打通了新的经脉?”
樊简眼前一亮,望着师父喜道:“对对对,就是打通了新的经脉!”
俞逍遥三人对视一眼,脸上迫切之色更甚,还是玉虚子最先发问道:“那到底打通了几条经脉?”
樊简小脸一苦:“我一醒过来就看到您三位,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玉虚子急忙道:“那还等什么,快看一下!”
樊简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闭上眼睛。
俞逍遥三人紧紧盯着樊简脸上的表情,见他先是充满期待,很快变成惊喜,随后又显得有些失落,继而又变成震惊,几人的心情也随着他表情的变化起起落落,端的是无比刺激。
时间也就过了短短的几个呼吸,可是俞逍遥三人却觉得好像过了两个时辰,樊简便又“刷”的一下睁开眼睛,脸上仍然充斥着浓浓的震惊之色,一对漆黑的大眼睛痴痴呆呆的盯着自己双手,口中喃喃道:“这…这不可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俞逍遥三人从樊简的表情中能够猜出,小家伙这次的收获一定非常巨大,可是究竟大到何种程度,能否像百年前“八臂神龙”柳仕元前辈那样,接连打通两条经脉,他们心中也很期待。于是,三个年龄加起来快二百岁的老家伙,微微躬身将樊简围在中间,脑袋降低到与樊简小脑袋同样高度,像研究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在樊简身上仔细打量。。
樊简缓缓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抬头恰好看见凌虚子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老脸,就停在离他眼睛不到一拳的地方,口中热烘烘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连老头鼻孔中呲出来的三根鼻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樊简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转身向一旁看去,顿时又看见两张十分熟悉的老脸,也都停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樊简惊叫一声,结结巴巴道:“师…师父,两位…两位师叔祖,你们这是要干嘛?”
对面的凌虚子抖动着鼻孔中的三根鼻毛,气呼呼道:“小家伙,你再卖关子,我不保证能忍住不把你扔出去!”玉虚子也假装张牙舞爪:“那就看谁下手快!”
俞逍遥摇了摇头,他可是很久没见到两位师叔露出如此幼稚之态了,担心樊简被他俩吓到,于是轻笑一声道:“简儿,你快说说,这次到底打通了几条经脉?师父和两位师叔祖都有些等不及了!”
樊简挠挠头,轻声道:“好像是…打通了三条经脉!”
他此言一出,俞逍遥三人顿时有些失望。他们之前已经知道,樊简在石洞中就已经打通了两条经脉,现在说打通了三条经脉,自然是这次又打通了一条,虽然这也已经是非常喜人的收获了,因为他修炼的毕竟是奇正相生之术,每打通一条经脉,都比其他人要更困难,当然所带来的提升也会更大。但是,他们所期待的,并不止是这些啊,与他们所赋予的紫霄真人之下第一人的定位还有很大差距,甚至和百年前那位“八臂神龙”柳前辈也无法相比。
俞逍遥有些不甘心,他觉得这样的收获与樊简打坐五个时辰的时间似乎有些不符,于是再次试探着问道:“简儿,你确定打通了三条经脉?”
樊简肯定道:“是的师父,我感应得非常清楚,的确是三条,第一层最后一条带脉也已经打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等等!”俞逍遥忽然摆了摆手,打断了樊简的话,急切道:“你是说,带脉也已经通了?”
樊简心道:“不知道师父今天为何如此奇怪,这三人好像都挺奇怪,我还是小心点好!”于是肯定道:“是的师父,带脉也已经打通了!”
俞逍遥闻言,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右拳用力砸在左掌之中,整个人兴奋的在原地转了几圈,哈哈笑道:“简儿,好,好样的,哈哈哈!”
凌虚子两人本来都已经打算出去了,骤然听见俞逍遥状若疯癫的笑声,顿时又都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俞逍遥。凌虚子深知俞逍遥一向老成持重,等闲不会如此失态,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问道:“逍遥,你这是?”
俞逍遥收敛笑容,脸色由于兴奋而涨的通红,向两人解释道:“我们都理解错啦,他说的打通了三条经脉,意思是又打通了三条,现在已经将第一层的五条经脉全部打通。简儿,师父说的没错吧?”
樊简用力点了点头,随后又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师父和两位师叔祖,是简儿没表达清楚!”
这回轮到凌虚子二人吃惊!,一次打通三条经脉,单从数量上比较,就已经超越了百年前那位前辈,如果论质量的话,那就更夸张了,这可是修炼奇正相生之术前提下的三条经脉,比单一属性的三条经脉难度又要大了许多,正常修炼的话,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完成!
俞逍遥三人再次围拢过来,玉虚子佯装凶狠道:“小子,还有什么收获,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老头子年龄大了,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在三人中,玉虚子看起来最高大威猛,可是不知为什么,樊简反而最不怕他,闻言笑道:“好的师叔祖,我觉得现在这五条经脉之中,真气都已经十分充盈,似乎随时都可以突破到第二层,这算不算收获!”
玉虚子一巴掌拍在樊简肩膀上,把樊简疼的一个趔趄,老头子却满不在乎的哈哈笑道:“好家伙,这当然算是收获了,你可知道从打通一条经脉到吸收天地灵气使真气完全充盈,正常需要多长时间?”
樊简顿时一脸茫然,师父好像还没给他说过这些,于是老老实实道:“弟子不知,请师叔祖赐教!”
玉虚子一捋颏下胡须,正色道:“人体经脉便如同一条真气通道,你可以理解为一条水渠,刚打通时经脉中是没有多少真气的,就像水渠中没有任何水一样,需要通过不断修炼,才能逐渐吸收天地之灵气,使经脉之中真气达到充盈状态。以正经十二脉第一层三条经脉为例,从打通到真气充盈大约需要半年时间,而打通第一层中一条经脉的时间,则看个人天赋与用功程度,一般最快一年,长的三年五载也有,奇经通常比正经更难,时间也会更长,所以你算一下,你这一次打坐,节省了几年时间?”
樊简这才如梦方醒,他粗略算了一下,自己就算把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全部用来修炼,要达到现在这种程度,也需要六到八年时间,难怪师父和两位师叔祖听说自己打通三条经脉会如此兴奋,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赚大了。
樊简冲着玉虚子深深一揖,肃然道:“多谢玉虚子师叔祖指点,简儿到现在才算明白这次打坐的真正意义所在!”
俞逍遥微微一笑,摇头道:“简儿,玉虚子师叔说得没错,不过,这次打坐对你而言还有比时间更加重要的意义,你还没有真正明白!”
樊简好奇道:“还有比缩短六到八年时间更重要的意义?请师傅赐教!”
俞逍遥的目光穿过窗户,望向远处高高耸立的山峰,悠悠道:“这个为师也没有完全想明白,我们姑且叫它境界的升华吧,境界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为师也教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慢慢体悟。”
凌虚子二人同时点了点头,他们也知道习武之人有所谓的境界之说,但是也都清楚这个境界无法传授,只能靠自己感悟。
樊简想起自己打坐时,意识在似醒非醒之间所感知到的一些东西,莫非那就是师父所说的境界?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躬身谢过师父,接着道:“师师父,两位师叔祖,我感觉现在好像随时可以突破到第二层,只是好像体内缺了一些东西,那道屏障始终无法冲破!”
凌虚子二者觉得,他们这几十年所受到的震撼,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这还有完没完了!刚打通第一层的三条经脉,现在又要突破第二层?要知道,突破一个大层次,比单独打通一条经脉还要困难许多,你让我们这些自诩为武学天才的人如何自处?
俞逍遥倒没有太过吃惊,他略一沉吟,想到昨日和樊简一起研究《紫霄天元秘经》时所见,立刻明白了其中关节,于是微微一笑道:“你最近想要再次突破,是基本不可能的!”
“这是为何?”
“为什么?”
凌虚子二人和樊简同时问道。
俞逍遥笑了笑,不急不慢道:“简儿,你可记得紫霄天元秘经中记载的三种灵药?”
樊简顿时明白,猛地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突破第二层需要服用那櫰木之果!”
凌虚子二人却不明白,玉虚子奇道:“何为櫰木之果?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竟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
俞逍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静室一角书案后面,打开一个隐藏的暗格,从里面珍而重之的捧出一本颜色有些泛黄的古籍,正是樊简那日从石室中带出来的《紫霄天元秘经》。
他将秘经轻轻放在书案之上,对凌虚子二人郑重说道:“两位师叔,这是简儿从崖底石室中带回的《紫霄天元秘经》,上面除了记载着紫霄天元经全文以外,还有先祖紫霄真人毕生的修炼心得,对于我们三人突破紫霄功第十二条经脉,以及今后简儿每一步的修炼,都有莫大的好处,方才所提到的櫰木之果,就来自于这本秘经,是从奇正相生之术第一层突破至第二层的必备之物,只不过…”他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这櫰木之果到底是何物!”
凌虚子二人都卡在第十一条经脉多年,陡闻樊简竟然从石室之中获得如此至宝,怎能不喜出望外?玉虚子性格耿直,嚷道:“有这好东西,还不早点拿出来!”话还没说完便几步跨过去开始伏案翻阅,凌虚子生性矜持,虽然脸上也有渴盼之色,但在未得到俞逍遥许可之前,并没有贸然上前。
俞逍遥见状,忙诚恳道:“那就请两位师叔在紫霄殿中研读秘经,只是一条需要谨记,莫将这经书带出殿外,这可是我紫霄宫的无价之宝!”
凌虚子微微躬身答应,玉虚子则头也没抬,只是不耐烦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俞逍遥摇头一笑,也不介意,带着樊简走出静室,并嘱咐樊简明日到自己家中,由他亲自传授紫霄宫外门功夫,两人便即分别,各自返回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