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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以为是怪自己打断了她们的宴会,忙起身道:“臣方才听得曲声悠扬,忆起旧时听过的曲子,胡乱哼唱,请太后和夫人恕罪!”
太后还没说话,那秀雅夫人却睁圆了双眸,脱口道:“你方才哼的曲子,是从哪里来的?”
陈言支吾道:“是,是我家乡的一首民间小调,扰了夫人的那什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那件乐器。
那秀雅夫人一步跨到他跟前,急切地道:“可否再哼唱一次?”
陈言一愣,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周围其他夫人处,最后又移到太后那里。
她们这表情,怎么好像不是怪罪他,反而像是大吃一惊?
“陈大人!”那秀雅夫人见他不答,有些急了。
“好,我为夫人哼唱便是。”陈言回过神,赶紧答应,回忆着旧曲,慢慢哼唱起来。
开始还不敢太大声,但哼着哼着,状态来了,他哼唱之声越来越大,曲调流水一般出来,不只席间众女,连周围的婢女和外围的凤翎卫等也全都露出惊异之色。
良久,一曲哼完。
陈言摊手道:“就这么多了。”
众夫人你看我我看你,面带惊异之色。
太后双目异彩连连,道:“哀家素知陈言你颇有文名,想不到在曲艺一道,也是如此,呃,如此别具一格。”
方才陈言所哼之曲,与她平素所听奏的曲子风格大不相同,颇有些离经叛道之感,脱离了原本的框架,起转承合之间难以揣摸,古怪之极。
按说以她性子,对这种风格的曲调颇为排斥,可她却不但没有这感觉,反而觉得此曲轻快动听,让她耳目一新,有种拨云见日般的新鲜感。
那秀雅夫人死死盯着陈言,神情渐渐激动起来,又向前迫了一步,道:“此曲何名?”
太后等人只是业余玩票而已,但她却是自幼精习乐律,从这曲中所获得的信息远远超过她们。那对她一向所习的乐律理念,产生了极大的冲击,更将她一股堵塞已久的思绪冲破,予她豁然开朗的感觉。
陈言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曲名不是很雅……”
秀雅夫人再前踏半步,几乎与陈言贴着,急道:“无妨,请陈大人赐教。”
陈言下意识朝后缩了缩头,这离得也太近了,甚至连她身上的香味也嗅得清晰。
“它叫……《猪之歌》。”
席间一静。
所有人全都懵了。
如此新奇动人之曲,竟然是这种名字?
那秀雅夫人喃喃地将这名字重复了两遍,露出古怪之色,疑惑地道:“此曲因何以猪为名?”
陈言挠头道:“因为这原本就是一首歌,有歌词的,写的就是猪猪……”
那秀雅夫人惊奇地道:“大人竟然还填了词?!”
陈言赶紧分辩:“不不不,不是我填的,此曲是他人所创,我也只是听一听而已。其实在我家乡,这曾经也是烂大街的歌了,我本人品味还算可以,对它没那么喜好,只是听得多了就随便哼几句,夫人千万莫要以为我这人品味不咋滴……”
那秀雅夫人根本没去听他胡言乱语什么,只殷切地道:“大人可否为我唱一唱?”
说话时又向前贴了贴,离陈言的脸不过一指之距。
陈言苦着脸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夫人能不能退开一些?我这后面靠着树,退不开啊……”
那秀雅夫人一怔,这才发觉自己跟陈言如此之近,不禁颊上大红,连忙退回自己座位处。
她自幼热衷于乐律之事,陡然遇到如此颠覆她认知的奇异曲子,一时激动,难免有些举止不当。
好在太后等人均知她习性,并不以为意,反而全引颈望着陈言。
陈言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等到唱完时,席间又安静下来。
只是这回人人面带古怪之色,这词也太过俚俗了!
陈言当然知道为什么,时代不同,大周人人以调书袋为美,哪可能对这种接地气的流行歌曲的词感冒。
连那秀雅夫人也没再问半点关于这词的话,只长叹道:“我习乐律十数年,自以为精于此道,世间再难有可出我右者。今日方知,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作出此曲者,真是不世出的奇才!”
太后也感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她一开口,其余众夫人也无不交口称赞起来。
陈言一脑门子黑线地看着她们。
至于吗?
这就是首很普通的流行歌曲啊!怎么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他对乐律并不擅长,因此并不了解这曲子与大周传统乐曲差别有多大。
大周的曲,讲究意境,很多曲子动不动就是中间断几拍,一首曲子下来停断之处比曲声时间还要长的曲子,多不胜数。
很多奏时能奏一刻钟的曲,其实真把其中的音节算起来,估计连三成时间都不足。
说好听点,叫做形散神聚。
说不好听点,就是几个音调杂凑起来的,韵律感和节奏感都很糟糕,听曲的人得多靠想象力,自己去悟个中妙处。
所以陈言一听大周的曲子,经常听个开头就自动双耳过滤了。
但他这一首流行歌,虽然原本的长度连半刻钟都不到,但音节却多到令众夫人瞠然。其中那流畅的韵律与节奏感,更是让人几乎忍不住要跟着晃动身体四肢,跟着一起舞动。
“陈大人,不知您可知此曲是谁人所创?”那秀雅夫人热切地看着陈言,“能否为我引见?我想向他求教一二。”
“呃……这个有点难。”陈言呆住了,这怎么引见?
“再难也无妨!这样行么?我愿以千金,请他来京一见!”那秀雅夫人掩不下心中的激动,叫道,“万金也行!”
“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确实没法引见。”陈言无奈地道。
“难道他已经……”她一震道。
“这倒不是,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陈言摇了摇头,“只是他真没法来京城。”
“那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将来若有机会,我想前往拜访!”那秀雅夫人锲而不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