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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不瞒您说,我爸是被抓到农场改造的。我爸当时被带走的时候,身上就一套衣服,现在晚上有些冷,我想给他送床被子。”苏月选择实话实说,这事瞒不住。
除非她偷偷溜进去,可是苏士杰突然多出来这些东西又怎么解释?
若是被人发现,她就不是送温暖,而是送颗花生米,她只能走正规流程这一条路。
“你这女娃娃倒实诚。”钱大爷终于睁开了眼睛,多少犯人家属都打着见场长的名义,然后送好处给场长,想要场长照顾一下犯人。
可是他们场长是什么人,最正直清廉的人,想要用糖衣炮弹打通场长这条路,根本行不通,所以筛选访客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多谢大爷夸奖,这是我的证明。”苏月面带微笑,把自己的证明隔着窗户递给钱大爷。
“刚下乡的知青一年之内不准请假离开下乡的地方,你是怎么请到假的?”钱大爷慢悠悠的接过去,看完证明后,把证明放在桌子上,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苏月。
“大爷,这是大队颁发给我的奖状,我前几天立了一点小功。”苏月把另一个口袋里的奖状拿了出来,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她感觉这玩意儿能有点用,就放口袋里了。
钱大爷继续慢悠悠的接过去,看完之后,不再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苏月,而是眼含赞赏。
只因奖状上有‘勇于奉献,不怕牺牲’这八个大字,有这八个字,说明她立的功不是小功,而是大功。
犯人是犯人,家属是家属,他从来不会混为一谈。父母做错事,不代表子女就是个差的。
“这张奖状一定要收好,以后对你有大用。”钱大爷没有多说,点到为止,随后他拿起面前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谢谢大爷提点!”苏月装作不知情一样,开心道谢,接过奖状重新折好放回口袋里。
这张奖状的确有大用,苏士杰以后会平叛,不会影响到她,但是曹芸静有案底就是个大问题。
只要她足够优秀,曹芸静就影响不到她,也就是为什么她当初执意将人送进去。
至于她哥,连个小小的谎话都不会撒的人,做个富家翁挺好的。
“场长日理万机就不必见了,我已经打电话让人带你进去。你跟他说明情况,他就会带你去见你爸。”钱大爷提点道,要不是看到这女娃娃那张奖状,他才不会多说这些废话。
“你这女娃娃想贿赂我?”钱大爷见苏月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烟,还不等放在桌子上,他开口了。
“大爷,您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若是您没让我进去,算是贿赂。现在只是晚辈孝敬长辈的,谢您刚才的提点。”苏月无视他满脸的冷意,把两包烟放在他桌子上,还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这女娃娃嘴皮子倒是挺利索,那行,我就接了你这个孝敬。”刚刚还满脸冷意的钱大爷,谁知下一秒居然笑了,只是那笑容看着有些渗得慌。
苏月不但不害怕还给他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只因她在这位大爷身上感受到熟悉的东西,杀气……杀过无数人的杀气。
由此她可以断定,门卫大爷也许是位不在乎高官厚禄的大佬。
“爹,您喊我来干啥,我那边还忙着呢!”钱长金跑得满头满脸都是汗,他接到老父亲的召唤是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待他看到他爹脸上那渗人的笑,他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他记得上次他爹这么笑,还是拿着大棍子抽他的时候。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个正团长,他还是怕老父亲的大棍子。
“带这个女娃娃进去见个人。”钱大爷朝椅子上一靠,又眯起眼睛。
钱长金满脸的无奈,他爹急急忙忙召唤他来,就是让他做个领路人,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
“叔叔麻烦您了,大爷再见!”苏月无视钱长金一身军装直接以叔叔称呼,还满脸笑容的跟钱大爷再见。
有杆子不爬,更待何时?
“赶紧走,别打扰我老头子睡觉。”钱大爷像是赶苍蝇一样嫌弃的挥了挥手,而钱长金却意外的看了苏月一眼。
别人不知道他爹是什么德性,他清楚的很,他爹这人能听见的时候,耳力好的很,不想听的时候装聋作哑,谁的面子都不给。
别看嘴上嫌弃得很,其实恰恰相反。
走在路上时,当钱长金得知苏月的身份时,更加好奇他爹为什么对这个小同志的态度不一样。
苏月再次把那张奖状拿了出来,她多拿几次,说不定她爸在这里日子能好过一点。
钱长金看完奖状后,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原来他爹是起了爱才之心。
他也没想到苏士杰那个撅嘴葫芦,能养出一个嘴巴这么甜的闺女。
农场里这么多犯人,他之所以记住苏士杰是因为这个人除非必要,好几天都能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对方是本身不爱说话,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其他的犯人来到这里,私底下多少也会诉说自己的委屈,唯有他一人每天都是沉默不语。
他带着苏月直接来到地头,让一个战士去把在地里干活的苏士杰叫来。
地里有许多人干活,每个人都在卖力又认真的干活,他们站在地头却没人抬头看一眼,
“报告,犯人苏士杰到。”苏士杰一路小跑来到地头,目视前方喊道。
苏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就是原主的父亲。明明刚到中年,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比起原主记忆中的他,瘦了好多,整个人也失去精神气,脸上麻木,眼中毫无生机。
原主每次见到这个父亲,他永远都是干干净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可是他现在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头发乱糟糟的。
那句‘犯人苏世杰’,让她的心又酸又难受,那是来自这具身体的反应。
“苏士杰,有家里人来看你,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钱长金说完这句话,对着苏月点下头就离开这里。
其他犯人家属来看望犯人,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还需要检查进来的东西,他已经看在他爹的份上给了方便了。
这次苏月没敢喊叔叔,她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再喊就有些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