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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月和山里,他们又被金琨所救,在如今这绍兴分舵里,还被金琨治愈了不少的狂阳。
是以如今反感金琨处死瞿崴的,仅剩下少数的十几人而已。
但这十几人又碍于金琨的救命之恩,不好在明面上与之翻脸,只好尽数窝在房舍之中,未能出现在这正堂上。
此外,在这正堂里,另有从各处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士几百之众,他们均坐在正堂当中的席位上,成为了此处十余年来的头一批贵客。
正值巳时,在马和、陆宁等人的簇拥之下,金琨缓缓走至正堂当中站定。
他只向在场众人稍一抱拳,惹得在座宾客纷纷起身,高声叫道:“参见明老前辈!”其声直激昂青云、响动四方。
金琨向众人鞠躬道:“诸位英雄!多谢诸位远道而来,参加此次的杀崴之会!只因今日事起仓促,若有招待不周的,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金琨此话言简意赅,引得众人一阵恭维尊敬,应和声不断。
金琨续道:“瞿崴此人,于明夷帮可是有着深仇大恨!
“十年前在此处的断山崖一役上,他曾率众虐杀了此处数千的帮众。
“而在此后的数年之中,又拔除了明夷帮远在云南的分舵。
“数度征战之下,杀死帮中兄弟一万多众,其罪行累累,恶贯满盈,实在是天理难容!”
堂中两千余明夷帮帮众当先高喝拍掌,不停附和咒骂。
金琨再朗声道:“他不仅对明夷帮如此,对他本盟的弟子也是多加盘剥!
“他利用停修内力,生生造出了无数的狂阳病人,还要每月收取他们八两银子,去治那永远也治不好的狂阳!
“此人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武林内外,无不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又转身对马和叫道:“带罪人瞿崴!”
人群中又是惊呼数声,他们当中,有的惊讶明灵子将狂阳说成了人为造成,有的则惊诧那盟主瞿崴怎地轻易让明灵子给捉了去。
只有被金琨亲手救过性命及治过狂阳的人,才对他推崇有加,拍手欢呼不迭。
瞿崴被马和五花大绑地扛至堂中,扔在地上,喝令他跪向明灵子。
瞿崴此时的伤病几已痊愈,但他傲气颇重,怎肯向人低头。
无奈之下,马和只得点了他的穴道,扶向金琨而跪。
金琨忙摆了摆手,将瞿崴转向堂中众人跪下,说道:“你也不必跪我,你所亏欠的,是所有的狂阳病患和明夷帮的兄弟!”
瞿崴直嗤之以鼻,很是不服。他见这些曾经的座下弟子,或是对他喝骂不断,或是面露鄙夷,只有极少几个面带同情之色。
他顿时恨意陡升,却没有半分的露怯羞愧。
金琨指着他喝道:“瞿崴!你罪恶滔天,罪不容诛!今日老夫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将你处死,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瞿崴一惊,未料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心知这里人多势众,今日必将难逃一死,绝无转圜的余地,随即将两眼一闭,不作他念。
只心灰意冷地说道:“我无话可说……”
人群里顿时有人高呼:“杀了他!为我帮中兄弟报仇!”
“这人恶贯满盈,才会无话可说!快将他就地正法,好告慰无数狂阳病患!”
金琨略一颔首,再向堂上众人前跨两步,朗声道:“此人恶事做绝,已是死罪难逃,他本来也已明了此事,是以才不愿为自己辩驳半分。”
接着又抱拳说道:“今日老夫看在他贵为一盟之主的份上,向诸位求一份情面,只要他肯将自己的罪状以及绝密之事当众说出,
“解了大伙儿多年来的疑惑,咱们便饶他一死,如何?”
众人立即喊道:“全凭明老前辈做主!”
“他只须把所有的秘密说出,纵使饶他一命,也不无不可!”
“大不了将他的武功废去,终身不得返回霁云盟之中!他便和个废人无异,要不要他性命也就没所谓啦!”
金琨又向众人拱手道:“如此甚好,那便多谢诸位啦!”
他话音刚落,瞿崴精神为之一振,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高声问道:“你要问我什么绝密之事?”
金琨心中骂道:“你这瞿崴虽是智计无双,就这份骨气而言,可比那张浪要差得远了!”
他又走回瞿崴身旁,提高了嗓门道:“老夫问你,你霁云盟里的狂阳究竟是怎生回事,为何闹得你盟中鸡犬不宁,叛徒频出?”
瞿崴听了这个问题,心中略安。
他将目光看向了在场众人,略一思忖,说道:“正如明老前辈您所说的那样,狂阳之事,
“的确是因停修内力所致,他们并非中毒,也绝无传染,但的确是刻意造就的!”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惊呼,金琨再问道:“那我再问你,究竟是谁刻意为之的?”
瞿崴面露了一丝喜色,朗声道:“是张浪!是前盟主张浪与神医肖代春合谋之下,向全盟四派下达了盟主令,
“他们命令所有弟子停修了内力,才造成了数万名的狂阳病患!
“他再让肖代春研制了易阳丸,并高价卖给了病人,从中谋取了不少的钱财!”
堂中立时如炸了锅一般,人们直惊呼的惊呼,喝骂的喝骂,喊叫的喊叫,痛哭的痛哭。
这番话正是由当今的盟主亲口说出,且是当着两千人之面,绝不是弄虚作假,也定不是刻意为之。
这相当于将霁云盟的秘事公之于世,其中的那份震撼,直让好些人都如同在睡梦之中,万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份事实。
只有陆宁冷静地站在一旁,心中暗道:“天可怜见,他们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实不枉金大哥这些年的辛苦辗转,以及以命相搏……”
金琨高举了双手,将众人的声浪压低,又对瞿崴问道:“那你可要说说,他们赚取钱财到底所为何事?”
瞿崴一愕,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吞吞吐吐道:“那可是他们的事了,本座又如何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