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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世火笑道:“我看见了我想学的东西,无论是我想学的医术,还是师父的那些学识,我都能看见!
“哪怕是师父还未教我的朗月霁风掌,我也能在境界中一边看一边练,师父若是不信,待我出了境界,便打一套掌法给您瞧瞧!”
金琨颔首道:“孺子可教也,还看见什么了?”
伏世火说道:“我还见到了一些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许许多多的人,数也数不过来……”
他顿得一顿,续道:“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位,他并未与我说话,但我却知道他儿时曾受过重伤,大约十年之前,还曾在生死边际徘徊过一回……
“他心里曾有无尽的冤屈,绝少有人理解他,但他现在却不再执着那冤屈,有的只是……
“只是……我也说不出来,但他始终立在我面前,只拿他仅有的一只眼睛盯着我瞧,我对他时而熟悉,又时而陌生,但却始终不知他是谁……”
金琨暗忖:“他一定是见到了我的正真面目,好在那丨中境界也在护着我的身份不被暴露,否则可就麻烦大了……”
又说道:“你这些境界竟与我的不同,那你再细细瞧瞧,还能看见些什么?”
伏世火依言在那境界中仔细搜寻了一阵,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看见了些太为可怖之事……”
金琨再问:“都是些什么?”
伏世火一怔,忽地扑进金琨怀中,瑟瑟抖道:“我……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您便不喜欢我了……或是……或是不要我了……”
金琨浅笑道:“傻孩子,为师早已与你说过,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老夫定会护在你的左右,始终是不离不弃,你便忘了么?”
伏世火竟掉下泪来,紧紧地搂着金琨,半分也不愿松开。
金琨柔声道:“有道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也不必太过执着啦。”
顿得一顿,再道:“还能看见别的么?”
伏世火道:“没了,这回真的没了。”
金琨道:“丨中境界本就无穷无尽,不可能真的没了,世火,你还须多加习练,才能更为精进啊。”
伏世火轻轻点了点头,略一思忖,再道:“师父,我其实还看见了许多许多,只是不知道要怎生说出来……
“因为我不知道其形、其色,而其中更多的,也是不知其态、其名……我……师父您能理解么?”
金琨感叹道:“原来如此,你这是进入了不可说的境界。真是不可思议,想不到你初学这部心法,竟然就有如此的境地。”
伏世火咧嘴一笑,却不知那不可说境界究竟是何意。
而金琨却在暗想:“世火能有这般境界,实在是难能可贵。
“只要他肯潜心修炼,再假以时日,他定能在此心法上远超于我,最终能够修完整部心法也是指日可待!
“到了那时,这部心法的真正传人,便是他了!”
伏世火自得了金琨一番鼓励后,便整日介修起这部心法来。
他本就良善纯净,在这份心境之下,也就没有了多少的私心杂念。
是以练起这部倒丨心法来,便能轻易将万事万物放下,轻轻松松地达到入定的境界。
这么一来,其修炼的进度,直要比金琨精进迅速得多。
于是他越练越是起劲,在入定的那段时日里,哪怕是不吃不睡,也未能觉得任何的不适,反而只觉几日的入定之中,仅仅是过了几个时辰而已。
这些让金琨看在眼里,每每都自叹弗如,回想当年他在入定修炼时,最多也只是持续了四五日而已,今日却被这徒儿轻易超过了。
直至七八日后,伏世火终于出了定,他忙寻至金琨卧房,与他急切说道:“师父!我今日又发现了一件奇事!我这就说给您听吧!”
金琨沉吟道:“在丨中境界里,咱们若见而八分之,便能遇见极微之微,到时所能见到的,尽是些不可思议,又满是稀奇之事。
“世火,你须得记住,切不可为了几件稀奇之事而欢欣雀跃。
“修炼咱们这部倒丨心法,其中的关窍便在于‘放下’二字,若你每每对那些稀奇之事兴奋异常,便做不到这二字。
“这么一来,这部心法你定不能修完,也就达不到最终的究竟境界。”
伏世火慌忙一拜,说道:“是!弟子知错啦!”
金琨却只顾闭目打坐,不答话,也不训话,好半晌都一动不动,完全不搭理伏世火,直把伏世火看得云里雾里。
又是半晌过去,伏世火百无聊赖,既不敢出声询问,也不敢贸然退出,只得学着金琨之样,再度打起坐来。
直至半个时辰后,金琨见伏世火心境平复,渐渐有了入定之象。
才想起了自己当年去寻那达信和尚的一幕,其时达信也是这般地不言不语,以期金琨能将心绪平复,与今日这一幕又是何其的相似。
金琨这才说道:“世火,你寻为师,究竟有何急事?”
伏世火愧色道:“师父,此事倒也不急。只是徒儿在入定之中悟到了一件奇事,想与师父您说说,看我所悟究竟是对是错……”
金琨浅笑道:“在丨中境界所悟之事,哪儿还有错的,你悟到了什么?”
伏世火一怔,两眼眨得数眨,才说道:“徒儿悟到,其实咱们所有人都有自愈之力,无论人们生了何等的病症,
“哪怕是那顽固的狂阳,只要方法得当,定会让病人彻底自愈,根本无须任何的药石辅佐。甚至……甚至……”
他越说越是心怯,最后细若蚊呐道:“甚至是生老病死,只须那方法对了……
“所有人都可轻松自主,一样不需外物辅佐,大伙儿不想生病便不生病,不想死便不死……
“师父,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当真都是对的么?师父您知道这些么?”
金琨静如止水地道:“知道,此事你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