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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静劝道:“思农,你听我说,我实有心结未解。恩公他走得匆忙,没留下什么嘱咐,只告诉我们三正的来龙去脉,
“除了那武方瑞,连三正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恩公心愿为何,这可如何是好?”
金思农摆手道:“我才不管什么三正了,你们的性命要紧!”
他趁何婉静气色大好,便抓紧收拾了细软,又从屋后牵出牛车,一家三口便坐着这牛车趁着夜色冒死往镇上赶去。
何婉静坐在车后,头顶的月色之下,映着两旁矮树影影绰绰。
她轻声道:“思农,你对我这般好,可对恩公却是不好。”
金思农疑惑道:“有何不好了?”
何婉静道:“恩公的事你根本就不上心,你说,恩公刻在床板上那句‘再来单屦任我踏,犹恨浮玉误金瓯’是什么意思?”
金思农道;“连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就更不明白了。”
何婉静嗔道:“死呆子!我再问你,三正是谁入邪了?是那个武方瑞么?”
金思农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婉静,不是我对恩公不好,只是恩公有太多事情匪夷所思。
“他最后的那句‘别杀别杀’又是何意?我可真是摸不着头脑。”
何婉静道:“恩公可能是个道人,出家人便会戒杀,那是让咱们别杀生。”
金思农道:“也对,但我夫妻二人都不涉江湖,就是想要杀人,也绝无可能了。”
何婉静再道:“那是不是让琨儿别杀生呢?”
金思农叹道:“琨儿他任脉受损,一生都无法练出内功。但就算他没有受伤,我们也不会教他习武。不习武的话,又哪儿有什么江湖厮杀呢?
“你我二人从青原派隐退,本想与你男耕女织,再生他个一儿半女,过上安稳的日子。
“不再管什么江湖,也不再世代习武,但谁想,却又突遭变故,唉,真是造化弄人呐。”
何婉静轻吻了怀中的金琨,说道:“恩公说啥就是啥,总之我从小就教琨儿不得杀生,也就是了。
“恩公所说的话,我们今生都不敢或忘。
“如果你我都治不好的话,咱们死前定要把三正和倒滚心法的事儿,找个可靠的人告知他。
“便是告诉咱们琨儿也行,否则,可枉费了恩公一大番的功夫啊。”
金思农愠道:“瞎说什么,我才不会让你死。”
何婉静叹道:“比起钓鱼城的惨状,我只想静静陪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一时一刻也好。
“你我死了也不打紧,顶多埋在一块儿便是,就是苦了咱们的琨儿……你我夫妻拼死也要保他长大成人才是!”说着又低声啜泣起来。
金思农忙点头称是,说道:“金田镇上有个有名的郎中,我们这就去找他医治,你且放心,他定能治好咱们的。”
他们为避黑衣人,牛车专挑山间小道而行,行了近两个时辰,堪堪到了金田镇的边缘,此处房屋也愈渐愈多。
一眼望向这众多屋顶,或尖或平,各屋错落有致,风格独特,白墙墨瓦,雕镂精湛,独有一番乡土之情。
此时何婉静忽道:“若我是黑衣人的话,已知晓你我和恩公都受了重伤,而受伤则必会寻医医治,是以我定会在左近的药铺设伏。
“思农,咱们如今去找大夫,便极易遇到黑衣人,咱们不如找个远处的大夫。”
金思农道:“这方圆百里,只有一个金田镇的白大夫。他的医术很是了得,若去远处找寻大夫,也不见得有他的医术高明。
“琨儿今日突现险情,你倒是没遇见,可把我吓坏了,我可不愿这孩子夭折了。
“还有,你的伤势也比我重,我们一家三口已在木屋内耽搁多日,你的伤情一日不如一日,所以这个险,我必须冒上一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