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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发生什么事了?”
接连好几次尝试之后,一直到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也还是没能在面前的纸张上写出任何一句有关蓝忘机的事情,尤其是写不出他的名字,魏无羡终于还是先搁下了笔。
他决定先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按照他所破开的东西,还有避尘的说辞,他当时应该已经离开了所谓的幻世。
可是脱离的幻世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云深不知处的门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欢喜的,也的确是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但是,为什么他会写不出蓝忘机的名字呢?难道说这里依旧不是现实世界?
思绪转过,还没等魏无羡从桌案前转过身,蓝忘机的声音便在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听到蓝忘机声音的那个瞬间,他手上笔墨间的滞涩感一瞬间就消失了。
魏无羡轻轻落笔,下一刻,“蓝忘机”三个字,便跃然纸上。顺畅地就好像,不久之前怎么用力都写不出来的那个状态,是他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
魏无羡觉得,还是有必要找机会求证一下的。但是现在,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他还是先顺势而为吧。
只是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只仿佛闪现一般出现了一瞬,所有的想法,不安,迟疑,在和蓝忘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便彻底消失殆尽。
或许……这就是爱人存在的意义?
虽然提醒自己要警惕一些,但是在试探着避尘的灵力没有丝毫的异样时,魏无羡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避尘没有任何警觉的异样和反应,也就是说,至少目前的情况说没有危险的。
心神一松,魏无羡的神色便松散了下来。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如果现在眼前有一张床的话,他怕不是直接就生扑了上去。
没有床,有蓝湛也是一样的。
心里的预设和警惕纵然再多,但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魏无羡还是控制不住,半个身子直接就往眼前人的怀里一歪。
蓝忘机伸手抱了抱他,似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疲态,语气柔和:“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事实上魏无羡是有点惊讶的,因为他自己刚才的动作,根本就是不经思考的本能反应?这是只有在自己心安的人面前,且只有长期养成的习惯才会有的现象。
如果这里的一切依旧都是假的,至少他对蓝忘机的反应是真的。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的思绪转了个螺旋风暴,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顺势把他抱进怀里的蓝忘机,脸上露出的,是惊喜和心疼两种情绪交织之后的表情。
他更不知道的是,在他出现在这里之前,先他一步的蓝忘机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再次推开静室的那扇门之前,魏无羡已经窝在蓝忘机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但他似乎感受到了蓝忘机的目光似的,微微蹙了蹙眉,然后侧过脸往蓝忘机的怀里埋得更深了些,嘴里呢喃着什么。
蓝忘机凑近了些听才听清楚“蓝湛”两个字,心头微动。
魏无羡这一觉却径直睡到了月上柳梢头才猛地睁开了眼睛,但他的神色依旧有点恍惚。
梦里,蓝湛的声音在听到他的疑惑之后却缓缓露出一抹笑来。就在他以为他要很努力地凝神才能听清楚的话语这一次却无比清晰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魏婴,你不用过于担心,我已经回来了。”
?
什么意思?
所以他真的回到了现实?可那也不是后世啊?还是……只是他的臆想?所谓“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能到蓝忘机了。
只是还没等魏无羡在困惑中撕扯出一条丝线来,鼻息间就蓦然涌入一股熟悉的,清淡的檀香。
等到睁开眼睛,他整个鲤鱼打挺似地从床上翻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点在意之前写下的东西。哪怕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但魏无羡想了想,还是直奔藏书阁的方向而去。
他记得当时他把那张写字的纸随手就搁在了桌案上。
随手用蜡烛点亮了身旁的灯,又在莹莹亮起的灯火里看到了自己写下的字,魏无羡的目光落在“蓝忘机”上,确定并没有消失。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魏无羡松了一口气。
左右睡不着,他索性把灯油调得更亮了一些,一边想着他经历的那些事情,一边把记得的都记了下来。
如此一直过了两个时辰。
直到灯芯因为即将燃尽而发出了噼啪的声响,魏无羡被那光亮晃了一瞬,才搁下了笔。
又等了半晌,他写下的字依旧没有消失。
但心头那股莫名的感觉依旧像是缠上了他一般,怎么都消散不下去。他在灯火晃动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灯下写着什么,又兴冲冲地去拉另一边的蓝忘机。
他好像听到了欢快的话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剩下熟悉的感觉,仿佛落在了他的身体里。
魏无羡觉得,他好像写过刚才写的那些东西。可他明明是为了确定……甚至是为了确定蓝忘机,才写下的关于那些事情的记忆,又怎么会之前就写过呢?
估计是自己受那些事情的影响太深,以至于出现这样的感觉吧?
墨染纸张,在字迹间晕开了一大块,被晃动的灯火一照,逐渐幻化出重叠的影子来。
一心沉浸在思绪里的魏无羡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间的变化,自然也没有在纸张虚化的那一瞬间注意到那两个晃动的字迹。
玄正秘事记录手札。
魏无羡不知道的是,他曾经疑惑不已的事情,在无数次的重叠和交替之间,早已经显露出了些许端倪。
他之所以会觉得熟悉,是因为,一旦理顺这些被打乱的,莫名经历的顺序,他始终是站在一切起点的那个人。
只是混乱经历久了,难得的平顺,让他有些迷了眼罢了。
但该发生的,终究都会发生。
比如在他出现在这里的一瞬间,那些曾经莫名消失的云深不知处幼辈子弟,一个个在庭前空寂的院落中,纷纷显露了身形。
而他们所有人的后背上,属于姑苏蓝氏的阵法之外,都新添了一个图案。
怒放的玉兰花,却是血一样的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