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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邈听到没什么感觉,可萧婉若听了心里却咯噔一下,坏了,她立马预感到,二哥可能不能陪自己参加流觞曲水游戏了,一股难以言状的失落感隐隐地从有点郁闷的眼神里缓缓地流出。
“二哥,午时一刻的流觞曲水,你还能参加吗?”
语气中透出一抹浓郁的失落感,郁闷情绪溢于言表。
“婉若,看情形,恐怕去不了了,让婉清陪你去吧。”萧云邈把竹箸轻轻放下,站起身,侧头望着大妹,眼中露出一抹歉疚之色,“如若不是很重要的事,父王就安排那些办起事情来措置裕如的手下人去做了,不会安排我。既然安排了我,很显然事情很重要。婉若,真的对不住了,答应了又失约,不是你二哥我的性格。”
“没事儿,二哥,你去忙吧。去流觞曲水的都是闲得像我这样的没事人。”
萧婉若吃饭时原本神采飞扬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随之,情绪低落下去。
“姐,二哥不去,我也不去了。”萧婉清端起水杯漱漱嘴,“去的都是高雅人士和举止娴雅的才女,我就不附庸风雅去凑那个热闹了。”
萧婉若又何尝不明白,二妹是成天没事围着二哥屁股转的人,她参加流觞曲水,是因为二哥说要参加,现在二哥有事情要做不参加了,她自然就找借口不去了。不过,还有香水丽人两姐妹陪伴,她低落的思绪多少有了那么点安慰。
萧云邈离开膳厅,直接去了书房,父王正喝着茶。
“京城贡茶院走驿道运过来的,有十多个品种,库房一样送了一些过来,尝尝?”
萧岁寒一边慢声慢语地说着话,一边给儿子倒茶。看眼神就能看出来,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子了。
萧云邈给父亲行过礼,踱到旁边那个茶架旁,三层空格摆满了茶叶盒,他随意取了一个鎏金仙人驾鹤图案、加镀金小锁的盒子,打开看看,青色竹叶上面是黄色丝绸包裹着色如凝铁的茶饼,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便拿在手中,往茶几走去。
“你拿的那盒叫瑞云祥飞,我喝的是延年石乳。”萧云邈看着儿子走过来,随口道。
“名字好听,却猜不出来是什么茶。”
语气中含着一丝颇有想法的意味。
“贡茶院那帮官员为了谄媚皇上,博得皇上欢心,便起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什么玉叶长春、龙凤英华、启沃承恩、无疆寿比……其实大多都是武夷山的茶,只是哪片茶山不同而已。”萧岁寒把给儿子倒的茶水往儿子那边顺着茶几滑过去,“尝尝,延年石乳。前味是木质香,仿佛值身清晨的竹木林中。中味是花果香,如同走进熟透了的果园。后味是草木的清香,仿佛置身隐藏着林中的花丛之中。茶水柔顺滑润,回甘味浓。”
萧云邈坐在父亲对面椅子上,端起茶杯,放到鼻子底下闻闻:“父王,有种来自大地的泥土芬芳。”
“就是那种味儿。一般人还喝不习惯呢!不过,为父喜欢。”萧岁寒用手拍拍儿子拿过来的那个茶盒,“这是瑞云祥龙,有股女人脂粉妖娆味,是后宫娘娘嫔妃们的最爱,其他几盒我让庞总管都给王妃和你两个妹妹拿去了,只留这一盒。”
“父王,我想送给丽人两姐妹,她们帮了我不少忙。”
“呃,一盒够吗?”萧岁寒指指茶架,“不行多拿两盒,库房还有。”
“那行,孩儿一会儿再拿一盒。”萧云邈把茶杯放下,“不知父王有什么事情需要孩儿去办?”
“阿达拉酒行那个唯一幸存的孩子芑儿,在京城的亲属来了。妫家在京城是皇亲国戚,来的自然都是皇亲国戚,我已经让幽州府衙尽全力照顾好。你代表我去驿站象征性地接待一下。接待时,要注意分寸,不要让他们挑出礼来。”
能看出来,萧岁寒对此事很厌恶,但又不得不重视起来。
“父王,来的那些人不过是接回一个孩子和带回妫府财产,是私事,幽州府出面接待已经是很给皇亲国戚的面子了,还用得着幽州王出面吗?”
萧云邈似乎有些愤愤不平。
“邈儿,道理为父怎么不懂,可有些人就爱摆谱和死要面子。驿站来报,这次来的人是工部尚书府大总管钱子幽、幕僚徐嵬和大公子妫璟飏。”萧岁寒眼神突然变得凝重一些,“邈儿,其实来的这三个人你都不容小觑。钱子幽是京城三大高手之一,无影拳神出鬼没,距离几步就能伤人,你千万要小心。徐嵬是京城第一谋士,又是书画大师,其狂草书法造诣在整个大周国无出其右。你大伯曾经几次礼贤下士邀请他出山为朝廷效力遭婉拒,却不知道十多年前成了妫府谋士。大公子妫璟飏一直为大皇子伴读,不知道怎么有闲心不远千里来到了这里。邈儿,大皇子是太子不贰人选,未来皇位继任者,不重视大公子,也要重视大皇子。再说,你大伯非常看好这个大皇子,我们不能轻慢了他的人。”
萧云邈听完父亲的介绍,心里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衣服里有刺扎他似的。
“父王,这么说来,这是三个重量级人物,可这三个重量级人物就为那么一个妫家八杆子打不着的孩子而来,难免令人生疑。”
“这也是为父所担心的地方。”萧岁寒先是若有所思,而后给了儿子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他们三人应该各有使命,而且使命与幽州王府与萧家有关,这就是为父派你去接触他们的真正目的。邈儿,你去驿站一定要注意那个钱子幽,我担心在你大意的时候,他偷袭你,或者试探你。”
萧云邈看着父亲脸色阴沉,他心里为不能为父亲分忧解愁而难受。
“父王请放心,孩儿会加倍小心应对的。”
“辰时一刻,幽州府衙报来了一个案子的处理情况,涉及一个七品官的处理,知府大人再三叮嘱事务官要禀报你。”萧岁寒说着话把茶几上一份公文递给儿子,“幽州府衙门虽然受幽州王府辖制,但它毕竟是朝廷的衙门,有一定的独立权限,王府还是尽量避免与府衙有什么瓜葛。”
萧岁寒虽然没有深说,但话里含义还是很明确的,萧云邈当然懂。
萧云邈接过公文简单看了看,然后把头转向萧岁寒,举着公文抖落一下:“父王,这个被革去功名挨了十杖的李举人,与他的老子府衙司法参军合伙构陷狄利昂,曹知府有意偏袒对方,我气不公才出面,否则挨板子的就会是狄利昂。”
“那个被解了职的司法参军是知府的得力手下,在处理上有几分偏袒在所难免。如果我的手下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会偏袒的。一碗水端平嘴上说说而已,但要真正做到,恐怕要很难。”萧岁寒略微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父王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只是不要让那个曹建文感觉到幽州王府的手伸进了府衙。”
“孩儿谨记父王教诲,以后处事会更加谨慎。”萧云邈给父亲施礼道。
“邈儿,我看这样,不用妫家来人提取那些财物了,你去驿站时,直接带去算了,免得他们来了搅扰了王府的清静。”萧岁寒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里透出一抹警惕,“邈儿,驿站来人说那个钱子幽详细打听了毒酒事件,还好像问了那个妲己婆婆的事,我想曹知府他们早已经不设防地全盘托出,你要小心应对。”
“父王,孩儿记住了。父王还有什么要嘱咐孩儿的吗?”
“没有了。”
萧云邈给父亲施礼,去茶架上又取了一盒他认为适合姑娘家喝的茶离开了书房,没走多远碰见小妹婉清,其实婉清一直在庭院里晃悠,眼睛瞄着书房方向,她可不想让二哥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萧云邈又怎么能不知道小妹的心思呢,他摆手,小妹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
“二哥,啥事?”
萧婉清满脸喜悦,如同过大年一样。
“给,”萧云邈把手中拿着的两盒茶交到小妹手中,“原本说好了要请丽人两姐妹去十里沽河游玩,顺便参加那个什么流觞曲水游戏,现在失约了,有点过意不去,你把这两盒茶叶让婉若给她们姐妹捎过去。
“那父王安排你……”
萧婉清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他相信二哥懂她不想被禁锢在深闺高院里。
“毒酒事件中那个存活下来的孩子的家人从京城来了,父王让我接待一下,顺便把妫家那些财物送过去。”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萧婉清笑嘻嘻地说道。
“那你骑马去仪门等我,我办完财物支取手续就过去。”
“嗯。”
萧婉清轻应一声,满脸喜滋滋地跑走了。
萧云邈看着妹妹那娇弱的背影一闪不见了,快步往府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