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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已经放了,再纠结俘虏该不该放没有任何意义。
胡一刀不再吱声,赶紧系上滑板,追撵着萧云邈,回到了隐藏马匹的那个地方。三人把滑板都挂在灰马马鞍上。胡一刀与狄利昂收拾起饲料袋子后,三人把马匹牵到林间溪水旁,让马儿补充些水份。
“莫昆昦已经在去往松漠城的路上,追上劫杀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能到了松漠城见机行事。还有在路上住店的时候,我会通过信鸽把漠北边境屯兵十万的消息告诉云中城和幽州城。石烈达押解不少掳来的姑娘去松漠城,我估计用车舆把姑娘们押往松漠城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姑娘们被囚禁在车舆里,行进的速度不会太快,就凭我们三匹马都是良驹,一定会在路上遇见他们。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假设我们在路上遇到石烈达,我们该怎么做?”
月光倒映出萧云邈眼里那抹征询的目光,落在狄利昂和胡一刀身上。
“二王子,你看我也没有用,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办?”狄利昂撇撇嘴角,瞪了萧云邈一眼,“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挂着幽州木牌笼子里的鸽子,你怎么知道鸽子放飞后会回到自己手中,那是莫昆昦与自己人联系用的信鸽。”
“狄利昂,事不关己,所以你就没有多加留意。莫昆昦军营里的鸽子房有八个养鸽子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鸽子的颜色迥异。而莫昆昦鸽子房挂幽州木牌的笼子里鸽子的颜色,与妲己婆婆养的那些信鸽颜色一致,是那种麒麟花信鸽,而且两人先前飞鸽传书。我相信在幽州城,莫昆昦只与妲己婆婆联络。假设莫昆昦在幽州有眼线,他何必大费周章地把远在大宛的妲己婆婆,逼到数千里的幽州城来为他效力呢?所以,我断定如果放飞麒麟花信鸽,它一定能飞到妲己婆婆手中。”
其实,道理不难懂,只是狄利昂一时间没用心琢磨,他相信二王子就像相信自己一样,萧云邈总是对的。
怎么追踪莫昆昦和信鸽报信由二王子负责,他一个随从,只能是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胡一刀心里现在想的是该怎么救下老黄那两个姑娘。动武是必然的,只是在什么路段动武,动武劫下那些姑娘后,该如何安置那些姑娘,这是个难题,其实二王子也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马儿不再饮水。既然马儿已经喝足了水,那么他们三人该上路了。反正,胡一刀一直没有言语,那就说明他没有很成熟的意见。
萧云邈牵过烈火,飞身上马,对着两人说道:“我们有一宿和明天一个整天的时间考虑,不急。急的是奔波一整天了,我累得要散架了,得去路边找家客栈好好睡上那么一觉。”
二王子这么一嚷嚷累,狄利昂与胡一刀也感到浑身疲惫不堪,似乎身体里的力气都耗尽了似的,甚至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两人勉强跨上马,策马向烈火追去。
四匹马在夜空之下疾驰,坚硬的蹄子踩踏在硬土地面上,噼噼啪啪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天已经全黑了,幸亏天上有月亮,否则脚下的土路真的不好辨别。
萧云邈那双超好视力最先发现火光,精确一点说是火苗。
尽管光线暗淡,萧云邈还是透过厚重的夜幕,了望到前方五里处有忽闪忽闪的星光,根据火焰燃烧的状态,像是篝火。
有篝火就有人家,有人家就有村子。
当然,有村子就有客栈。
愈近前,看得就愈清晰,先是听到有低沉浑厚的大笑声,透过夜色轰隆传来,伴随着木棍交击的铿锵声音,还有肉香味伴随着微风飘过来。
前面的确是一个村子,几个大汉就着黯淡的天光,围坐在一个挺大的石砌围墙围起来的一个漆黑一团的大宅子前那个篝火旁说笑着,篝火上用一根粗如手指的铁钎串着肉,鲜血和油滴坠落火焰中,激起一股股刺鼻浓烟。
篝火迸溅的火苗,如同突然迷失了方向的萤火虫,在篝火间蹿动。
而篝火身后的黑暗中有两个半大小子,用木棍彼此对打着,像是在练习格挡和突刺的技巧。就是对打的两个男孩,不时激起众人的哄然大笑。
听见马蹄急促的声音自暮色中传来,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声音响起的方向,那两个对打的男孩也停下手中的木棍,呆呆地望着夜空。
那个胖子好像在对打中吃了亏,便狠狠地杵了前面那个瘦子后背一拳,瘦子踉跄着往前跄了两步,差一点被脚下贴地生长的藤蔓绊倒,瘦子只是回头瞅了那么一眼,好像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萧云邈等人临近,刹住了战马,马蹄扬起了沙尘,但篝火前的众人显然并不介意,连躲都没有躲,只是闭上了眼睛。
“你们来自哪里,我的客栈有地方住,住店免费提供宵食。”一个上身赤裸、胸膛被篝火烤得大汗淋漓的四十岁的男子站起来,用肥硕的手指点点篝火上烤肉,“今天刚打的野兔。”
胖掌柜的说完,用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三人。
别看两个随从打扮的不起眼,可中间这个主可不是凡人,坐在马上那个端姿、仪容,以及孤傲疏离的神态,贵气逼人的蚕丝衣装,一看就是众人仰视的王公贵族公子,再看他骑的那匹如火焰一般的骏马,和马鞍上挂着的那柄宝剑,一看就是个厉害的练家子,说不定是江湖中顶级高手呢!
胖掌柜的心想:”或许能好好宰上一笔。”
萧云邈感觉到了这是一家客栈,而说话的这个人,就是笑声里那个低沉厚重的声音。因为村子里其他人家似乎都不愿意太靠近大道吃灰,而唯独这家房子突兀地靠近大道,像人脑袋上生出的一个瘤子,还是一个超大的瘤子,因为这家的房子超大,应该是村子里最大的房子。
掌柜的矮胖结实,满是毛发的胸膛像个酒桶,长着一双粗壮的手臂,像是力气很大,双腿自膝盖处略弯,右耳里露出黑毛,模样看上去有点恶。
令萧云邈生疑的是,目光寻遍了围墙前脸和门斗,没看到这家客栈的牌子挂在哪儿,或许这家客栈一直就没有牌子。但却有两个灯笼挂在房门左右,没点上。
“掌柜的,客栈怎么没挂牌子?”萧云邈没有下马,坐在马上问道。
尽管掌柜的一副很热情的样子,但萧云邈心中疑虑并没有打消,他在琢磨,不知道下一个村子距离这个村子多远。
“客官,漠北风沙大,今天挂上牌子,兴许明天就被大风刮下来了。牌子挺重,我也懒得成天去挂牌子,索性牌子就立在庭院里。不信?客官可以去看看。”
看表情,店家还是蛮实诚的,就是不知道做起事情来也这么实诚。
“怎么不点灯?”
“客官有所不知啊!这住店的客人少,一年赚不来几个银子,天天点灯实在是太奢侈了。”胖掌柜的说完,嘴唇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双手摊开,像是在说都是让穷给闹的,“当然,客官住进来,那灯是必须点的。”
其实,萧云邈根本不是计较客栈有没有牌子和点不点灯,而是担心别住进了黑店。毕竟江湖险恶,人心叵测,防不胜防。别正事没办成,却被店家算计了。
他暗想:“像他这么睿智的人都被算计了,那普通百姓谁还敢出门?干脆都别出门,在家猫着算了!”
萧云邈左右看看狄利昂与胡一刀,两人的眼神都是你来拿主意吧!
住个店都如此心惊胆战,那以后都别出门了啊!
萧云邈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心中不禁一沉,他察觉到有两个男子一直盯着他们骑的马看,他窥视到了这两个男子心底隐藏很深的那丝贪婪,他凌厉的眼神透出一抹轻蔑,双腿一夹马肚,骑着烈火从敞开的大门进了客栈。
狄利昂与胡一刀随即跟了进去。
果然,客栈门口立着一块牌子“好再来客栈”。
“宗贤、宗德,赶紧把灯点上,招呼客官。”
原本还在外面傻站着的那两个对打的大男孩,听见父亲喊叫,像蛇一般“飕”地蹿进客栈,手脚麻利地在萧云邈他们三人还没进屋前点亮了客栈。
客栈类似四合院,又低又矮的厢房向里面延伸,与最里面的二层客堂相连,中间是个通透的大院。
当然,大院里有马厩、饮马池、草料房、茅房,还有一个爬满了藤蔓的亭子。
客栈底层由灰石砌成,上层用了石灰粉刷的木材,顶棚则铺着木板。不用看,下层是普通客房,楼上是高档包房,一到二楼有木质楼梯。
出门住宿萧云邈不在行,胡一刀乃军旅出身也不甚明白,狄利昂先前成天混迹街头,应该知道一些住宿的猫腻。
这一刻,胖掌柜的眼见来了财神爷,便急着跑回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