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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声音说道:“请手下留情。”周羽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转过脸来,一脸疑惑地瞧着陈倩。陈倩再一次重复她的话:“请手下留情吧。”周羽道:“不行,他杀害师父师兄,此仇不报,枉自为人。”语气斩钉截铁!此时小女孩跑到他面前,挥动一双小拳头在他身上乱打,哭道:“你是坏人,不准碰我爹爹。”
陈倩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柔声说道:“她是我女儿。我不能教她这么小就没了爹爹。”周羽一阵心酸,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嫁给他。”声音很轻,又像是自言自语。当日张扬在牢房里说的那番话,周羽以为他是在羞辱他,起初并不相信,后来时间长了,又不能得知陈倩实际状况,不免胡思乱想了起来,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形。
只听陈倩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嫁给他的。当年我被抓回武当之后,听说你死了,本来想随你而去,可是后来发现有了身孕,便决定好好抚养我的孩子。”周羽道:“倩儿,往事不要再说了,我已知晓,我不怪你的,我们一起走吧,带上孩子。”陈倩黯然垂泪道:“羽儿,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我肯跟你走,孩子他不肯啊,我不会离开孩子的。”
他此刻完全明白陈倩心意:孩子是无辜的,因为一段孽缘降生世上。她哭喊着要爹爹,绝不会跟我走的,而陈倩又不肯离开孩子,是以这些年委曲求全,天天与仇人相处。
那女孩兀自哭闹不止,她紧紧搂着女儿说道:“金凤不哭了,这是你周叔叔,他不是坏人。”周羽喃喃道:“金凤,金凤。”眼神游移到陈倩身上来,他发觉此时她眼睛神情黯淡,不复七年前那股天真烂漫。他想起七年前陈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的神态,活脱脱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少女。虽然此刻陈倩依旧风韵犹存,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气质,脸上憔悴些许。周羽幽怨道:“时间真快呀,我们已经不像当初了。”陈倩叹道:“是啊,从前再也回不去了。”周羽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陈倩双臂,沉声说道:“跟我走好吗?金凤我会当作亲生女儿照养的。”此刻他的眼神带着恳切,他多么希望陈倩答应带着金凤和他一起走,一家三口从此一起生活。
陈倩望着他幽幽说道:“羽儿,我们今生已是有缘无分,我只怨命运作弄。你走吧,只盼你今后好生保重,寻一个爱你怜你的姑娘,过些安稳快活的日子。”周羽道:“这七年来我受了很多苦,本来有一肚子话要对你说的,看来已经说不成了。”陈倩叹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确实已不必说了。羽儿,我只盼你今后苦尽甘来,逢凶化吉,无灾无难,我从心里为你祷告。”周羽明白她心意,再怎么勉强也无用,只得放开她双臂,陈倩领着小女孩退开几步。
他实在不甘心放弃报仇,再次举起剑来,恨恨道:“张扬,
你实在是死有余辜,我必须杀了你。”陈倩叫道:“不要啊。”周羽再次触到她殷切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小金凤,稚嫩的脸上犹自泪痕阑干。他不禁万般揪心,一时间爱恨情仇诸般感受交织在一起,一件件一桩桩旧日恩怨迅速涌上心头,仿佛刻意提醒他曾经有多屈辱。一面是师门仇雠引颈就戮,只消他剑尖稍微往前一送,大仇即可得报;一面是旧日深爱的殷切恳求,她师姊母女两个含情凝睇,他该如何抉择?
良久,他仰天太息,慢慢收剑道:“看在师姐面上,我暂且放你一马,武当掌门你没资格再当了。”张扬此时如同砧俎上的鱼肉,即刻赴死,却没想到还有一线生机,本该暗喜侥幸,却由于是陈倩求情得以活命,他最不愿看到陈倩和周羽情意绵绵的情形,一时间心内嫉恨,怒道:“你杀了我吧,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周羽愤恨道:“你的确该死!快点坦诚你的罪行!”张扬大声道:“我无罪!你才是真正的武当叛徒!”陈倩突然插口道:“你此刻还不说真话。你不是说要改过自新吗?那就应该认罪才是。”张扬哂笑道:“是吗?我认什么罪,我犯了什么罪?”周羽喝道:“奸贼,你当年在师父药汤里下毒,诬陷程师哥、谷师弟和我谋害师父,谷师弟、程师哥被你们杀死,你为了杀我灭口,竟不惜与朝廷勾结,借剿灭襄阳义军之机,陷我于狱中七年,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陈倩惊呼一声,原来周羽所述事情前面大部分他都知晓,只是后面部分将周羽关在牢中七年她却不知,张扬告知她周羽在襄阳夹河州大战中被乱军杀死。天幸得好人自有好报,他还没死,还好好活着,武功似乎大有长进,不禁暗暗欣慰。
众人听他这一番叙述,暗自惊异,面面相觑。张扬心虚,忙道:“大家别听他胡言乱语。”张雷接道:“这小子胡言乱语,大家别信!”周羽斥道:“当年种种阴谋,你俩都有参与!你们狼狈为奸,简直是一群丧心病狂,狼心狗肺的家伙!师父当年走眼,居然收你们几位奸贼作徒弟!”张扬张雷听他义正言辞,声色俱厉,不禁神色惶惶起来。
张扬喝道:“分明是你欺师灭祖,你倒反咬我们一口。”陈倩终于按耐不住,大声道:“张扬,这些事情我也知晓,你还想抵耐!”张扬向她喝道:“师妹,你受奸人蛊惑!”陈倩道:“你勾结朝廷,剿灭襄阳义军,这件事我亲身经历,难道也是受人蛊惑的么?”张扬气急连呼:“你······你······”确是一时无可辩驳。
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张扬知道再争论下去,于己不利,现场已有好多弟子似乎为周羽陈倩之言所鼓动。张扬一个箭步窜到陈倩跟前,左手三指成爪,钉在她后背第八节脊骨之上。那是人身要害,只要他手上发劲,立时打折脊骨,陈倩不死也残,他另一只手掐住陈倩喉咙。周羽待抢上前相救,已来不及。张扬喝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杀死她。”他手上微微用劲,陈倩被他扼得十分难受。小金凤对这一切懵懂无知,但她突见妈妈被爸爸虐待,吓得大哭起来,张扬看向金凤一眼,却不理会。周羽急道:“好,我们的账以后再算,你放开她。”张扬道:“交出龙仪剑,你人可以走。”他心想这臭小子如今功夫这么厉害,再加上龙仪剑相助,以后那还了得。
陈倩趁他分心之际,陡然双肘后击,张扬被她推开数步,距离已经拉开。张扬下意识反击,一掌拍出,掌风呼呼,蕴含内劲,陈倩后背正着,一时气血翻涌,嘴里吐出血来。周羽立即抢过去将她拉开,防他再次攻击。陈倩受伤后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小女孩哭着叫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一双小手拉着陈倩胳膊摇晃。陈倩勉强微笑道:“金凤,妈妈没事,别哭。”张扬这一掌乃惶急之下自卫,他并不想真的打伤陈倩,只想抓住她要挟周羽,此刻后悔不迭。他满脸歉疚,问道:“师妹,你还好么?我不是故意的。”陈倩不理会他。
周羽扶她站起,从怀里掏出绣帕,替她擦掉嘴角血迹。陈倩望着手帕柔声道:“没想到你一直还留着?”周羽道:“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睹物思人。”说完将绣帕放到陈倩手中说道:“现在物归原主了。”陈倩又将手帕递还周羽,道:“还是你留着吧。”她说这话时语气微弱,显是受伤后中气不足。周羽又将手帕放回怀里。
过了片刻,陈倩说道:“你走吧!最好还是忘了我吧!”说完拉着金凤勉力支持,向道场转角处走去,周羽望着她背影消失不见,心内好生失落,似在滴血。心道:“倩儿,我们患难与共,情比金坚,又岂是说忘就忘得了的,难道你会忘了我吗?”他本拟此来一举三得,既杀张扬报仇,又夺回龙仪剑,和陈倩携手下山而去。如今一腔心愿落空,仿佛一瞬间衰老许多。
只见他满眼忧郁,内心一片迷惘,信步走下山去。群弟子见过他的厉害,何况他又有龙仪剑在手,竟是无人敢挡,都退在两边分开一条路来。张扬在背后狞笑道:“臭小子,终究是你输了,师妹不肯跟你走。”周羽虽然没有回头,但仿佛已经看到张扬正在他面前肆意地嘲笑他。
这一行他起码知道了一个结果,陈倩活得好好地,她并不是真心实意嫁给张扬,她并不爱他,她还是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
感情,她只想好好将孩子养大。他不由得内心想到:“唉,此生果然与她有缘无分,深情从此只在梦里寻。她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愿意不计前嫌接受这孩子,只怕她也未必真正放得下,拜堂那天她哭得多么伤心。只要我不打扰她生活,她这样衣食无忧挺好,何必跟着我这样的江湖草莽风餐露宿,四处漂泊。”想到这里,他强忍泪水,黯然下山。
周羽在山下漫无目的地漂流了两天,他无比愧恨:为了心爱之人所请,放弃了复仇,师父和师兄师弟若泉下有知,是否会怪罪他呢?他想必定是会责怪他的,于是自责道:“师父,弟子无能啊,不能为您清理门户了!五师哥、师弟,还望你们莫怪,师姊苦苦哀求,我实在无法狠心下手。对不起,我没有勇气,我是个懦夫!”说着眼角淌出泪来!
他现在一无所有,失去了希望,失去了目标,也找不到可以依靠之人,天下之大,何处安身?
他偶然想起一个地方来,那就是襄阳夹河州。他在此处休养过一阵,林老汉一家非常盛情,不知线娘是否还记得他。他想到此处,忽地拍拍脑袋,喃喃自语道:“哎呦,不对,我怎么能想别的女人。”随即又道:“倩儿啊,当日你若肯跟我走,我们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夹河州是一个好地方,可以作为我们今后隐居的世外桃源。”
他到了夹河州乡下,想要拜访林老汉,只见房屋已经破败,没有人气。屋角砖瓦坍圮,有雨水洗刷痕迹,应是很久无人居住才至如此,屋中旧木床铺和农具仍然存在,却不知林老汉一家现在何处。
他用镢头挖土,用铁锹把泥土盛到畚箕里,从后沟挑到屋前打谷场,再搭配少许干稻草用水调和,将湿草泥做成砖块形状晾干,当地这种黄色黏土正是作为建房屋的土砖最重要的原材料之一,经过一番修葺之后,房屋如前,周羽决定暂时在此居住下来。
正说周羽在夹河州隐居,深居简出。此地独处山腰,距离山下村子八九里,很是偏僻。隐居生活躬耕垄亩,自食其力,时间点点流逝已过了一年。
三月初五日,晴!宜祭祀纳彩冠笄入宅,忌安葬伐木架马余事勿取!
在偏僻的山间小路上,一位女子风尘仆仆而来。夕阳西下,已近黄昏。那女子头上发髻盘桓,手中捏着一柄铁剑。她走到林家门外,顿时一阵好奇:“咦,这里好像有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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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羽在此隐居日久,早已将林家屋前屋后张罗得面貌大变,但见:桃李罗堂前,榆柳荫后檐。
那女子轻叩木门,木门应声而开,开门之人正是周羽。两人乍相见,四目相投,顿时惊喜不已。周羽喜道:“妹子,你回来了,想不到我还能再见到你。”那女子道:“周大哥,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周羽道:“这些事说来话长,快进来吧。”将她迎入屋内。
那女子正是林线娘。周羽烧水沏茶,茶沏好了,端来林线娘座前,这是自摘自炒的野茶叶,十分粗糙,却是茶香浓郁色泽深黄。林线娘呡了一口茶水,道:“周大哥,你什么时候到这来的?”周羽道:“一年之前。”又补充道:“这里什么都好,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只是缺少诗词书画文房四宝之类物件,有的时候感到烦闷,却无以排遣。”其实周羽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旧时平日里除了练功打坐之余,总喜欢看些闲书,诸子百家唐诗宋词之类,偶尔兴发,写写划划一通。此时周羽也坐下陪她交谈起来。她眼神忧郁,不似几年前那般灵动。林线娘问道:“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周羽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如今我还是从头告诉你吧······”他瞬间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回忆对有些人来说是美好的,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痛苦的。
只听周羽说道:“我师父是武当掌门无量道长······”他将八年前张扬谋夺掌门之位,怎样陷害自己和谷硕以及程圭,又怎样一路追杀他之事对线娘说了。林线娘听到这里,猛然内心一震,他想起自家八年前的那场惨祸,父兄遭戮自身受辱,应当就是武当派败类所为。且说那次脱险之后,后来她曾暗自回来查探,只因线索太少,始终不知那两个便衣大汉何许人也,因此终究不了了之,多年来耿耿于怀偶尔还做噩梦!因此每年清明时节,她都要往返一趟故地,以拜祭父兄亡灵。如今终于得知重要线索,此仇如何能不报?当下打定主意,要独自潜入武当山寻仇,她虽不知那两人究竟是谁,但是只要在武当派查探一番,一定是能够查出那两个大仇人,毕竟这二人容貌形象她始终忘不了。当下周羽正娓娓道来,她只得强忍激荡情绪,渐渐回过神来。
只听周羽道:“那次我伤重逃脱,被姑娘救下,多亏姑娘一家救命之恩,我才活了下来。伤好之后,我下山到襄阳山水客栈与我师姐会合,在路上救了义弟齐林,当时他正被官兵围困。我们一起到了山水客栈,投宿在那里······”随后又将自己和陈倩投身军营,在军营成亲之事说了。
线娘听到这里,心内酸楚,暗想:“原来他爱的是他师姐,要是当初他对我像对他师姐那样就好了。”周羽接着将张扬勾结清兵剿灭义军,拆散他的婚姻,害自己受七年牢狱之灾等事对线娘说了,线娘柔声道:“这可苦了
你了。”周羽续道:“出狱之后第一件事,我便去找张扬报仇,顺便打探一下倩姐的消息······”线娘心道:“你心里始终忘不了她。”她这样一想,中间几句话就没有听清楚。只听周羽说道:“我叫她跟我走,她离不开孩子,孩子却离不开他爹爹,因此也就不肯跟我走。哼,究其根源,都是张扬这畜生害得我好苦。”他神情激愤,续道:“师姐不肯跟我走,还求我看在孩子面上放过他,当时我多么无奈,只好放弃报仇的机会,独自一人下山。”
他顿了一顿,悠悠说道:“当时我万念俱灰,只想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再理会世间俗事。我一个人在山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又举目无亲,忽然我想到了你们,我想到这里隐居起来,和你们为邻。”林线娘心内一阵温暖,心想:“此刻你终于想到了我。”但转念又想:“可惜我还是比不了你师姐,你为了她,居然放弃师门大仇,我的仇我却一定要去报复的。”
周羽说道:“我到这里来的时候,看见房屋有些破旧,修葺之后便借住在这里。”随即看着她微笑道:“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以为你永远不回来了呢。”林线娘道:“你很希望再见到我么?”周羽笑道:“当然。你们一家人对我很好,我永远忘不了你们。”林线娘道:“要是当初不是我救你的,你还会不会想我?”周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林线娘看他这幅情形,微笑道:“总之,我们能够再次相见即是有缘,周大哥,你说是么?”周羽连连点头称是。
忽然周羽问道:“这几年你们到哪里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林线娘低头沉默,眼眶湿润。过了一会,缓缓道:“你走之后没几天,有两个人找上门来追查你的下落,可是他们晚了一步,一怒之下杀死爹和哥哥。”说着嘤嘤啜泣起来。周羽悲愤道:“他们简直丧尽天良!”随即又关切地问林线娘道:“你还好么?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见周羽神情关切,良久才道:“当时有一位高人经过,把我救了下来,后来他传我武艺,这几年我一直跟在师父身边。”线娘于自身发生的事难以启齿,因此略过这一部分不提。周羽听她拜师学艺,心内稍感一丝安慰,心想林家因我而受牵连,我已是万分对不起他们。林姑娘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倘若也惨遭杀害,我唯有以死相报了。
周羽神情激愤,以手捶胸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尚未报答,却连累林大叔林大哥丢了性命,我对不起你们。”说完恸哭起来。林线娘再也忍耐不住,悲泣道:“周大哥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这不怪你。”周羽止住恸哭,脸上泪水纵横,说道:“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过了一会,周羽怅然问道:“那么姑娘打算以后怎么办?”林线娘双颊红晕道:“你别老是叫我姑娘姑娘的,叫我线娘好了。”周羽尴尬道:“好······线娘。”心里砰砰乱跳。除了和陈倩相处之外,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林线娘道:“我之所以拜那位高人为师学武,就是立誓要为爹和哥哥报仇。”周羽打量她一番,看得线娘有些不好意思。他道:“怪不得你这身装束。”接着又道:“线娘,此事由我而起,你报仇的事着落在我身上。”林线娘坚决道:“爹和哥哥的仇,我要亲自来报。”
周羽想了一会,说道:“武当人多势众,线娘,此事交给我吧,我不想你出事。”林线娘心内一阵感动,柔声道:“你真的关心我?”周羽看她此时一片柔情,不觉脸上泛红,心想:“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关心她是应该的。可是我该怎么对她说呢?她失去爹和哥哥甚是可怜,别要惹她生气才是。”于是温言道:“线娘,我不想你出事,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生活,林大叔和林大哥受我之累给奸人害死,我只有为他们报仇才能弥补我的愧疚。”线娘忙道:“周大哥,我不要你愧疚,报仇的事由我亲自来报,否则我不配做林家的女儿。”周羽强扭不过她,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愿,只是心内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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