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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暗暗戳了一下李裕庆的胳膊,压着声音道:“快让人起来。”
李裕庆往前两步,虚扶了一下:“影秘大人,请起。”影秘卫起身,嗖一声跃入一旁的屋脊不见了。
“啊。”青衫捂着脸只觉丢人,惊动了影秘卫,这玩笑开大了。
又往里走了几步,李裕庆才恍然大悟,拉着江暄的胳膊说:“啊,刚才你和青姨给我开玩笑呢。”江暄拍掉他的胳膊,默默往前走着,他也觉丢人,为有这么一个笨的兄弟主子丢人。
四人到了曹乂冕这儿,镜子已经摆放好了,曹乂冕扯着棉绳挨着测距。
“曹先生。”青衫出声喊道。
曹乂冕起身问她:“从哪来的?”
“从三号位过来的。”
曹乂冕点点头:“三号位是我师弟,那我放心,等我测完,与你一起去一号位。”
江暄又问道:“青姨,什么是一号位?三号位?”
“三个地点,分别命名为一号、二号、三号,算是一种加密形式,非内部人员不得知。”江暄又受教似的点头。
几人乘坐马车过去‘一号位’,在路上,李裕庆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
青衫想起一事,掀开车帘吩咐:“李枫,你给李御说一声,此事错在我,免去刚才暗卫的处罚。”
“是。”李枫应声,随后脚踏车辕借力,跃入暗中寻人去了。
“哇。”李裕庆睁大眼睛,看向车中的几人。“怪不得我常常寻不到人,他们这么厉害呀,嗖一下就没影了。”
李东风还在凤仪院坐着,杨嘉喝了一碗参汤又呼喊起来。
李御从暗处现身,用李东风刚好能听到声音说了一声:“主子。”李东风看向他跪立的位置。
不知为何,李御突然有些难以启齿,硬着头皮说了此事:“……小主子信以为真,引出了暗卫。李枫刚刚来寻我,让我免了现身暗卫的处罚,请主子示下。”
李东风不禁笑出声来:“呵呵呵,这傻小子,能真把他卖了,还三七分。青衫既然发话了,下不为例。”
“是。”李御应一声,又遁入暗处。
李东风想象着当时的场景,越想越乐呵,若不是这边走不开,他真想过去瞧一眼。
廖嬷嬷正要出去接些热水,刚打开一点门缝突然听到李东风的笑声,她驻足细听了一会,转身回房,趴到杨嘉耳边欣喜的说:“公主,王爷在厅堂笑呢,他知道你在生孩子,王爷高兴呢。”
杨嘉躺在床上,满脸的汗水,疲惫的双眼带了一丝期冀:“真的吗,嬷嬷,王爷在笑。”
“我亲耳听到的,王爷笑得可开心了。”
“好,我一定会给王爷生个小王爷的。”
“啊。”一拨阵痛到来,杨嘉开始了漫长的生产之途。
青衫陪着曹乂冕来到‘一号位’,李天江出来迎接几人:“都已经布置好了,请曹先生再检查一遍。”
曹义冕扯着绳子,检查出几个错误的地方,事情都做完了,青衫困得睁不开眼。
“天江,有睡觉的地方吗,我带着两个孩子去眯一会。”
“我在这住了几天,姑娘若不嫌弃便去我那。”青衫和李裕庆,江暄占了李天江的床榻。
“青姨,我都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吧,西游记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青衫拍了一把李裕庆的屁股:“这般大的人了,还要讲睡前故事,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明天记得叫我起床。”青衫瘫倒在床边,对着李天江道。李天江回了一声“好”,把灯熄灭,转身出了房门。
他在院中安排明天的事情,李枫回来,在院中扫了一圈,没见到青衫,径直走过来问他:“姑娘呢?”
“后院,左数第三间。她领着小王爷和江小公子先睡了,你小声点。”李枫瞧了他一眼,仿佛再说‘用的着你交代’便往后院去了。
李枫打开房门,从里面把门关了,摸黑走到床边。他功力深厚,视力过人,黑暗中依旧能看清三人的睡姿,李裕庆睡在最里面,青衫睡在靠床边的地方,江暄睡在最外侧,半边身子倒在青衫的怀中,另半边身子悬空着。
青衫的呼吸声,李枫在熟悉不过,只看她的睡姿就知道她已经沉沉睡去。从声音判断,李裕庆呼吸沉稳,江暄呼吸清浅,李枫知道江暄没睡着,他不知道江暄对青衫做了什么。
李枫上前抱起江暄,把他放到最里侧,又分别给三人盖好被子。跃上房梁,歪头看了一会床上的三人,确定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才阖上眼睛。
第二天李枫听到有人敲门,他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三人,从房梁上翻下来去开门。
李天江交代他:“你把人喊醒,我去打盆水来,一会领他们出去吃些东西。”
“姑娘,起床了。”青衫听到李枫喊她起床的声音,她没睡好,但也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坐起身来,拍拍身边的李裕庆和江暄,把他俩也喊起来。
时间还早,李天江带着几人去旁边的馄饨摊子,给每人要了一碗馄饨,等馄饨的间隙,一名飞燕过来:“禀舍长,王妃刚生了一个儿子。”
青衫抬头看着渐渐亮起的天,感叹了一声:“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馄饨端上来后,几人都拿勺子舀馄饨吃,青衫也舀了一颗放到嘴中,纯肉馅的馄饨,皮薄馅大,她在口中慢慢的嚼着。唯独李裕庆看着面前的馄饨,满脸郁郁不乐。
青衫拍了他一把:“想什么呢?吃饭。”青衫吃完一碗就不吃了,几个男人分别又加了一碗。
“武哥儿,他是个刚出生的婴孩,你比他长十二岁,只要你立的住,没有人能抢走你的位置。”
李裕庆抬眼看着青衫,泪水在眼眶聚集:“可他娘是公主,是王妃,是我爹的正妻。我娘只是个通房,是个妾室,我、我比不过他。”
“谁给你说的这些话?”
李裕庆抬手抹了一把眼中的泪,低头舀了一个馄饨送入口中,囫囵道:“不用人告诉我,我自己知道。”
“武哥儿,你错了。一般的高门大户会看重母亲身份,可你在的这个位置,母亲并没有那么重要。你是大哥,就算你爹以后有一百个儿子,你仍然是大哥。你的年龄和日后经历的一切都是资本,他们母亲的出身会比你娘高贵,可你却可以用‘年龄’打败他们。”
“记住,‘年龄’可不是只长身子不长脑子,以后有了竞争对手,更要好好跟着百里先生,杨先生学知识。”
“裕庆知道了。”看着武哥儿吃馄饨,青衫知道日后下一辈的风雨早晚会来,只是希望那一日来的晚一些。
曹乂冕指挥工匠把一人高的三棱镜放到指定的位置,李裕庆和江暄才发现地面镜子反射的光芒都朝着三棱镜。
这日的应天城上空,出现了九个‘虹桥’,穿插在虹桥中间的是口吐人言的鸟儿。城内的百姓都抬头往上看,此异象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口吐人言的鸟飞出应天城,把四句话带到了寻常百姓家。
送两人回府的路上,青衫和两人说着闲话:“所谓天生异象,只是在告诉世人,我想做什么。以后你二人都将身居高位,鬼神说法,就是有心之人想让你看到的,荒诞不羁的言论不可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