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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牧回答的一瞬间，在场两个男人的脸色都毫无征兆的变差了。
宋父不悦的原因有种种，譬如宋祈眠怎么随随便便没有报备的去别人家里睡觉，又譬如宋祈眠什么时候和这些外面的男人这么亲近了，又譬如，他的宝贝儿子为什么会在一个废物小辈的床上睡着。
当然，最后这个废物小辈存在宋父的个人偏见嫌疑。
虽然秦牧不能说是多么多么厉害的人物，但实事求是的说，秦牧还是有真本事的，至少和废物搭不上边。
宋父的评价带着一种老父亲看外男的下意识针对。
宋知韫的脸比宋父还要黑，宋父顶多是痛心孩子大了，出去玩都不跟爸爸妈妈讲了的老父亲惆怅。
那，这便宜哥哥的心境可就完全不同了。
宋知韫脸黑的活像是老婆和奸夫跑了。
他压抑着怒火一边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催宋祈眠睡觉，烦到宋祈眠了，导致宋祈眠半夜醒来，气的离家出走。
想想又觉得，应该不能这么荒谬。
宋祈眠虽然性子娇气了点，但别人和他好好说话的时候，一般他都不会生气的。
宋知韫太过自信，以至于他潜意识把每晚亲亲宋祈眠当成一件默认的事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这事上滑铁卢，导致宋祈眠离家出走的。
眼见着宋知韫没有问话，宋父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发什么愣，沉着嗓音开口，“是小牧吗？”
秦牧一开始看到宋祈眠手机上“臭哥哥”这样亲近的备注，就已经明白这个电话的主人是谁。
如果是电话的主人回他，他一定会呛声两句，再用不屑的语气警告宋知韫。
偏偏，开口的是宋父。
秦牧先前蓄积的气势全部消失，只剩下面对长辈的慌乱与恭维，“宋、宋叔叔您好，我是。”
“麻烦叫眠眠接个电话。”宋父讲话很有礼貌，他说着求人的话，却因为冷淡的语气，透露着上位者命令人的意味。
要是平时，宋父估计也不会这样冷着对待小辈，但恰好就是今天，恰好宋祈眠躺在秦牧床上，他怎么看秦牧怎么不顺眼。
秦牧为难的回：“宋叔叔，眠眠还没醒。”
尽管他很惧怕属于宋父的威严，可秦牧更不想吵醒宋祈眠。
豌豆公主夜里总是翻身，一看就睡的不是很安稳，要是再早起，这娇贵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
“没醒也叫起来，你说是我说的。”宋父的态度很强硬，显然是铁了心的要让宋祈眠醒过来。
秦牧没有办法，只好轻轻晃着宋祈眠的胳膊叫醒他。
“干嘛！”尚在睡梦中的宋祈眠，梦到自己在一个狗咖里面玩，有只德牧一直疯狂的用头拱他，弄的他下意识想抵着德牧的脑袋推走。
但是这条臭狗，一点都不听话，他也推不动。
宋祈眠在梦里都特别生气，眉头逐渐拧在一起，用力的拍了一下狗头。
“啪”的一声，在房间内响起。
这下子，宋祈眠总算是被自己造出的声音给吵醒了，与此同时，秦牧光荣负伤，他的胳膊上出现一道不可忽视的红印。
如果仔细描摹的话，这道红印依稀能看出巴掌的形状。
秦牧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宋祈眠却莫名从他油烟墨的瞳孔里看出一丝委屈巴巴来。
“宋叔叔的电话。”秦牧把手机递到宋祈眠面前，言语里都透露着一股小小的哀怨。
这下弄的宋祈眠有点愧疚，他一手接过手机，另一个伸过去给秦牧揉了揉，讨好的冲着秦牧露出甜甜的酒窝，“对不起哦。”
“乖眠眠，醒了吗？”跟宋祈眠讲话，宋父又没有了刚刚上位者的气势，言语间都带着宠溺和纵容，完全是两副嘴脸。
宋祈眠一边揉着秦牧的胳膊一边回宋父，“爸爸！我醒了，怎么啦？”
“没什么大事，只是眠眠晚上出去睡觉，怎么不同爸爸妈妈和哥哥讲一下，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担心眠眠，下次出门跟爸爸说一下好不好？”
宋父这些年说是在养儿子，其实真是把宋祈眠当成掌上明珠在养着，教训宋祈眠的时候脸黑过，但从来没冷硬的跟宋祈眠讲话。
哪怕不高兴小孩出门不报备，说出来的话依旧是慈爱的、温和的。
宋母在一旁附和，还帮宋知韫讲着好话，“是啊，眠眠，早上起来哥哥找不到你，特别着急，下次想出去玩，哪怕不和爸爸妈妈讲，也和哥哥说一声。”
相比于宋父希望知晓宋祈眠的日常生活，以通过监控保证宋祈眠的安全，宋母更能够理解这个年纪的男生。
宋祈眠也不是什么未成年的小孩，夜不归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是宋父这个老父亲习惯了给宋祈眠操心一切，才觉得宋祈眠还小。
宋母早就认为，自家小孩应该去认识、去了解成人世界，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而不是一直待在她们为他编织的城堡里。
哪怕是小王子，都需要离开自己的星球，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朵玫瑰花。
她们没道理束缚眠眠的一切，眠眠有保持不说自己行踪的权利。
但一切的前提是，她们家眠眠是安全的。
所以宋母想，可能宋祈眠出去只是因为担心她们这两个老古董不理解，甚至可能都出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把孩子管的太严了，弄的孩子起叛逆心。
于是宋母才说，让宋祈眠告知一下宋知韫，毕竟两个孩子是同龄人，彼此更有话题一点，有着宋知韫的理解，至少能够保证宋祈眠是安全的。
“对不起。”宋祈眠将“起”字拖长了点声音，经由宋父的提醒，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让家里人担心了，语气低落的说：“我下次告诉爸爸妈妈的。”
他说的是，“我下次会告诉爸爸妈妈的。”
听着他们交流的宋知韫明白了，宋祈眠半夜离开的症结一定出在自己身上。
平时这个小混蛋在家里端水端的可厉害了，只要三个人都在都是“我最爱爸爸妈妈和哥哥”。
现在没有说“哥哥”，那就一定是故意的。
宋知韫复盘着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脑海中突兀的闯进一个想法。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