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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说了什么,那人挥挥手,侍从小跑出去提来了一个金丝编织的鸟笼,里面关着的正是一只叉尾太阳鸟。
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起身时黏连着的血肉模糊,嵩恒立刻又再度趴下请罪。
场景一变,大掌重重的扇在他脸上,面前的庞眉皓发的老者怒目圆睁,沉重的棍棒打在他身上,奄奄一息间,他的视线仍然紧紧跟随着门外树梢上的那个小身影。
“嵩家没有你这种逆子逆孙!大好的机会都放在你面前了!你竟然为了个畜牲放弃殿试!”
两天两夜的滴水未进让少年嗓音干涩得不像话,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倔强的昂着头,不肯说一句软话,
“她不是畜生,她和我们是一样的!”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老丞相深吸几口气,哆嗦着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晌,他冷眼乜着曾经最得意的儿子,一把丢下手里的棍棒,嗓音带着盛怒后的沙哑,“废物。”
没了任何价值的他被逐出了丞相府,而嵩家的族谱也再无他的姓名。
临走时,嵩恒思来想去,还是想跟他的父亲道个别。
他自小没有生母,虽说父亲是因为他的才学和潜力才将他过继到嫡母名下善待,但好歹也从未缺过他吃穿用度。
于情于理,他贸然做出这个决定都是对不住父亲的。
临别时,嵩恒望着背对着他的那道苍老背影,低声道:
“朝中党派之争愈烈,圣上已然忌惮于您,您……好自珍重。”
静待半晌,直到春风席卷着吹过几片嫩叶,嵩恒才缓缓抬头,眼前早已没了嵩丞相的身影。
马蹄踏起一地尘埃滚滚,渐渐远离了繁华的京都。
摇摇晃晃的车厢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他们或是下棋,或是对饮,时而趴在窗边望景,时而相互依偎小憩……
日升月落,潮涨潮落,他们一路走来,最后停在了一处山脚下的村落前。
那时的嵩恒已经病入膏肓,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是满头华发身形佝偻。
“棠棠,你走吧,跟那个人一起走。”
嵩恒在刚落脚时,这么跟棠棠说道,他被病痛拖累的身体已然无力再照顾好自己的心上人,况且他又如何忍心将这般美好的棠棠拘束在自己一个糟老头子身边呢?
那个一直在暗处保护着棠棠的男子,才是真正能和她相伴一生的人。
棠棠听罢,先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他,随后不满的皱起眉,一句话没说,“踏踏踏”的跑走了。
嵩恒以为棠棠听进了他的话,不料,傍晚时分,她一身似火红衣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纤细的柔荑抓着他苍老的手,掀开自己头上的红盖头——
灯火葳蕤,照得她眉眼愈加秾丽动人。
没有宴席,没有宾客,没有双喜,没有大红绸缎,只他们二人,两杯酒,一身嫁衣,至此他们成为了名义上的夫妻……
最后的最后,苍山负雪,一场熊熊大火,给嵩恒与棠棠二人的故事落下了句号。
一滴清泪落下,病床上的何书原怔怔的睁开眼,一时间难以从那浓烈的情绪中缓过神。
“醒了?”
身边传来的声音将深陷梦境的何书原拉扯出来,他转动几下干涩的眼球,偏头朝声源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