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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诸神祝福。”
她虔诚地跪在这教堂的阴影处,一身披着鲜艳如血的红色袍子,唯独露出一对灰色的耳朵,不过因为身处阴影,她鲜红的袍子却像是干涸的血迹一样黯淡。而在这教堂的正中,另一位白发的女孩也是同样地跪在地上,正好沐浴在那穿过屋顶琉璃般玻璃画而倾泻下的,斜照的日光下。
“愿繁星仍然指引我。”
这一次,是那白毛萝莉说出的话,两个人虽然像是一起的,但是她们其实过去素未谋面,红袍的萝莉是每一天都在这里祷告的,而白毛的萝莉不是,她是今天才来的。但是因为一个在阴影下,一个在日光下,倒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很快,祷告就结束了,红袍的萝莉悄无声息地就要离开。
“请问,你信奉诸神吗?”突然,那只白毛萝莉这样问了一句,似乎没头没脑的,但是很明显,只可能是说给那红袍的小小女孩听的,因为这里没有别人了,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过别人了。
因为大家都是洛星华拯救的,大家也都经历了在这里的教育,所以,还信奉什么神明每天做什么祷告的人,基本没有了,祷告这样的东西大家商量着作为了每月的日常,内容也不再是什么神明,而是感激那拯救了大家的人。这个城市只有红袍的萝莉一个人每天来祷告,每次都只会说这一句“愿诸神祝福”,也没有什么人有机会和她多说几句话,因为她总是独来独往,门口还一直挂着“内有恶兽,请勿接近”这样的牌子,她来了一个月以上了,一个朋友也没有,大家都已经在讨论要不要往上层报告了。
“我吗?我现在——并不信神。”
出奇地,明明和大家基本上没有交流,红袍的萝莉却一点也不显得不会说话。正常来说,如果一个人很久不与人交流,语言能力多少都会受到影响的。
“果然呢,”白毛萝莉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但是我的确相信繁星,或者说,我相信繁星之后的那些存在。”
红袍的小小女孩耳朵微微动了动,尾巴也稍微扫动了一点点,但不多。她是有些疑惑的,因为这种神鬼之物现在几乎不会有人信,除非……
“繁星之后的,是他,对吗?”
白毛的萝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一个她觉得对方一瞬就能弄懂的说法:“繁星的归途,又是什么呢?”
虽然有些谜语人的意味,但是红袍的萝莉似乎理解了,而且理解到了全部的意思,这既是对方对自己想法的主张,也是对方对她的看法。
“请问来这里做什么呢?总不可能来找我的,对吧。”
红袍的小小女孩拉了拉兜帽的边沿,但是除了表达一个预警一般的含义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因为两只灰色的兽耳是专门开了两个大小合适的洞,拉拉帽沿并不能压低自己的可视度。
“来这里做什么……”白毛萝莉似乎权衡了一番,“算了,这应该就是繁星所指引的路途吧。简单来说,我是聆听着繁星而来的,我来的目的也只有一个,繁星的轨迹告诉我,这里,在这一天,是重要的地方,非常非常重要。”
“重要?有什么重要的呢?”
红袍的萝莉皱皱眉头,本来深埋的目光看向了那白毛萝莉,就像是恶狼一样恐怖,在暗处闪着幽绿色的辉光。但是,那白毛萝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般——不对,本来就意识不到吧?毕竟她压根没有睁开双眼,从始至终都没有过。
“重要的东西,难道你不清楚吗?倒不如说……我觉得你应该会和我一样清楚的才对,毕竟对我们大家来说,那不都一样的吗?”
这次的她没有说什么繁星之类的东西,但是也本来就不需要说,因为这已经完全是等同于明说了啊!
“这样吗?他真的有可能来?”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愿意追寻这种可能性。”
有一说一,她们的对话其实乍一看会有些莫名其妙,她们所说的人除了洛星华也不可能有别人了,但是呢,想要找洛星华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才对啊,因为她们完全可以随时去岛上,找到洛神殿,洛星华为了照顾大家希望见到他的急切思念,经常都在闲来无事之时待在洛神殿里面。所以说,理论上来说,想要追寻洛星华,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去洛神殿就好了,很容易可以遇到的!
包括别的萝莉也是,乍一想完全不需要那么激动之类的,因为洛星华一直都在那里啊,真的那么想要见到,直接去不就好了吗?无论是送东西还是别的什么,都是这样的呀!而且去找洛星华的人也完全不在少数,洛星华也没有对谁不满,都是温柔地摸摸大家的头什么的。
但是,事情果真如此吗?
是的,就是果真如此。
那么,她们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想找他……不去洛神殿吗?”
“你懂的。”
两个人都很明白其中的理由,但是两个人都不说出来,这个理由明明一点也不复杂,只不过是一些怯意与一些尊重,以及一点点的景仰之心构筑的,交织起来的心理密网罢了。
心照不宣,两只萝莉都一并坐在了教堂的正中央,日照恰好只会照亮白毛萝莉,而不会有对红袍的萝莉有丝毫的侵扰。
微风吹拂而过,纯白甚至透明的发丝被微风吹拂到了红袍萝莉的鼻尖,弄得她打了个喷嚏,但是,没有怪罪谁。
“话说回来,以前你是怎样的呢,看你这样,奇奇怪怪的。”
红袍的力量突然发问,弄得白毛萝莉丝毫有一丝的迷惑:“我吗……可是,是否应该先说说你的名字呢?说什么之前,应该先报上名来……吧?就算是他,也先说了自己的名字啊。”
这段话前面对于红袍的萝莉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处,唯独最后那一小段,那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她不能不在乎了,因为是在说着和洛星华相关的话语,所以很重要,仅此而已。
“那,你先报上你的名字?”
白毛萝莉没有在意这点细节,轻轻地挽一挽头发,微微一笑,如花如画。
“我的名字嘛,穹梦,天穹星海上的一场幻梦而已,不足为道。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听过穹梦的自报家门,红袍的萝莉也没有多做掩饰,只不过是把兜帽摘下,发丝在摘下兜帽的瞬间落下,掩盖了一只眼睛,以及三道伤痕。
“我以前没有什么名字可言,只是听过一个故事,大灰狼吃小红帽,所以我叫自己小红帽,大灰狼假装的小红帽,嗯。”
灰色的发丝,灰色的兽耳,幽绿的双眸,她的确是一只狼,自己选择成为的,自称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