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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鸦子,要你以为这个地牢不是用来关押囚者的,那它当初的用途是什么呢?”走过架在环形水池上的铁桥,三斩藤枝回头看了眼后面跟着的老头。
姚鸦子不知是不是刚才脑袋被挟得缺氧,他努力追索他五十几年来的记忆,还是想不起与这个地牢有关的更多传闻,只是听说徐家湾山头的军营有个地牢,很久以前因为闹鬼被封了,而且他这个年代活着的人都不知道地牢的入口在那里?
不过这下眼前,他身处这个地牢当中,想到徐家湾最早的先人是屯军卫海起家,最早期都干了些什么,可不仅是防贼戍边这么简单。
老鸦头走到环形走道上,禁不住往一旁的大洞窟里瞅进去,但见里面灯影照不见暗黑,好不幽深的样子。
洞口边上的灯光漏进去,只见地上潮湿发沤,散落着一些朽木和断砖碎石,除此之外,到处是鬼子新近走过留下的鞋印。
洞口里面的石壁上,隐见一道道比石色更深的印,又或者是刀削斧劈过的痕迹,这些深色的痕迹和刀削斧劈的涂改,或者是当时这洞里发生过什么样的抗诉和抵制遗落下来的?
老鸦头环顾一眼绕着地厅开出的七个大小不一的石洞口,唯独是从地上下来的地道口这处石壁没有洞口,偏偏最大和最小的洞口都靠着地道入口的两边上,这是出于何种意图而造的呢?
“姚君,要不把你留下在这里,你好详细研究一番这处地洞的秘密所在,只要找出对我皇军有价值的东西,你的功劳大大的。”
三斩的话让陷入细思的姚老鸦吓了个醒神,他赶紧摆手,向地道入口走去。“太君,我出去外面为你找寻更多有关这此地牢的消息,我能行的,要我认为这处地牢不过是个幌子,它的真正原因得花人力去探寻。”
老鸦头回头望了一眼水池当中垂挂着的数根铁链,是那么整齐地吊在圆环地台上方,它们当时是用来作什么的呢?
出到地面上,在三斩的意向下,半个日军小队护着坐三轮摩托车的卡斗上的三斩和坐后座上的姚鸦子,向着山头顶处的徐家陵园而去。
同时还有半个小队的日军向路上周边的林间和坟岭散了过去警查,此举是为防范有抵抗者趁此时过来偷袭最高指挥官。
路上,三斩藤枝对姚老鸦有所交托,叫他往后专门找出此处山头玄秘所在的有价值的线索,为皇军办好事,不要对皇军有二心,不然就把他埋在刚才那个地厅的某个暗洞里,让他跟里面的鬼魂作伴。
这话可把坐摩托后座上吹着山风的老鸦头吓得身体凉嗖嗖的,他竟觉得自己到处受人驱压,身不由己又命悬一线,真恨不得这里的侵略者和抵抗者都同归于尽了才好呢。
其实在姚鸦子进入到日军在徐家湾的指挥部之前,他的行踪就已经被人盯紧。
此刻,在山镇最末顶的一条横巷子的边上的几处房屋当中,有一户比周围的房子高出一头的上了年头的老屋楼,最早时这处是个茶楼,是经山那边来往的路人的歇脚处。
茶楼的二层房子向着那个大坟山头的方向是个吊脚楼,当时坐在那里喝茶的人可以清楚望见山林的风景,包括远处那最高的山包树林里的人影迹象。
不过此时,这家茶楼上的吊脚楼已塌了半边屋顶,塌下来的屋顶压住了吊脚楼的大部份窗户和木板墙裙,只剩小部份窗口还呈现在人去屋空的废墟中。
就是这个窗口里面的屋子里,三个人趴藏在散乱家当什物遮掩的楼板上,望在外面不远处的山林路上,一队日军奔过,护着两辆三轮车而去。
也就只过一年的时间,巷口几户丢荒了的人家周遭已长满杂树野草,就连两边屋檐下的路上的青石板缝间也显得生机盎然。
路上不远处走出两个横着三八大盖巡视着走来的鬼子兵,两人警惕的望着远近,一边用枪刺挑拔着路上挡着去路的杂草或人家散掉在路上的家什杂物。
徐家湾昔日生息繁闹的城垒,打自炮火从海上轰上来之后,就不可逆转的荒废颓败下来。
“这老鸦头看来是狗改不掉吃屎,他一定是给鬼子腚子说出他们感兴趣的事,要不怎会这当下风火的往山头上去?”
藏在破屋楼上的三个人当中,麻生蹲在木楼板上一张倒下的破桌子后,望着前面屋顶塌下压掉一半窗墙余下的窗洞穿出去的视野下经过的二十多人的日军。
“他娘的,他不会是把我老祖宗的坟山头的事说给鬼子知道了吧?”趴木楼板上的徐三晚一下撑起半个身子,向着窗口子外面的人影。
“这是鬼子迟早要知道的事。”坐在一旁用块布帘挡着身体的李连长伸手按下徐三晚。“朝这方向准是奔你家陵园的山头去了。”
“那老鸦子莫非从鬼子那里听到什么怪异的事?要不不会这时候把你家老祖的事给说出来,他可别忘了除了鬼子,咱也能随时要他的命。”李连长跟着又说了句。
“这得往下立马拿住姚老鸦,问清楚他知道了些什么?”徐三晚看一眼麻生。“你说这老鬼能知道咱家先人多少事?”
麻生看着徐三晚好一下,道:“我以前约模听老辈人说过,姚鸦子的爷爷是逃荒过来进了军营做牵马伺卒的,因心眼儿滑,嘴皮子好使,有机会讨得你祖爷水师协营参将的好感,很快取得你祖爷的信任,后来做了他的随身管事,能随时出入军营和你徐家,再后来便传出私通协营参将妾侍那档子事”
“得!别扯这些没用的。”徐三晚打断麻生的话。“这些事我知道,我祖爷最后念及姚鸦子的爷在一次出行路上舍命为他吸吮出被毒蛇咬的伤口毒,不但没要人的命,还把他的填房配给了人放了人一条生路,我这下想知道的是姚鸦子知不知道那座大坟头的事?”
“他应是略有耳闻的,但实际上那座坟头里有什么,现下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清楚的,只怕那姚鸦子跟鬼子乱扯一通说里面埋了多少宝物才引起鬼子的兴致。”
“那往下鬼子是要开那座大坟了?徐家到我这里咋就这么倒霉呢!家没了,又让人挖祖坟。”徐三晚瞪红了双眼,却又感到自己的弱小无力。
“你说鬼子能炸得开那座墓么?”见麻生不作声,李连长问道。
“鬼子有的是炸药,真要炸开,总有破绽的。”麻生应道:“要我觉得这事顺其自然吧,没准这真是命数。”
“放你娘的狗屁!”三晚冲麻生吼了句,接着腾起身来往楼下去。“我这下就去杀了三斩。”
李连长当下看着三晚。“你不会来真的吧?你真能杀了他,我这条命给你搭上。”
“别呀,这下救人要紧,不好闹乱子的。”麻生劝道。
“有鬼子过来了!”这下下面屋外放风的高飞出现在楼梯下面,看着下木楼梯的徐三晚。
“来了正好,我正好需要鬼子身上的皮。”三晚往杂草丛生的屋外扫过一眼,他心里已想到这下要去接近三斩藤枝的法子。
“偷偷干掉这两个,不要响出枪声来,外面的林子里还有鬼子的。”李连长在楼下屋里靠着窗边的墙壁,看着路上搜索过来的鬼子兵。
两日军士兵走近这家看样子古色古香却破败荒弃的二层小茶楼,忽听里面一声疑似女人的惊叫,还传出楼板走动的声音,便打醒精神要往屋里看个究竟。
“有女人?”两鬼子当中一个看了眼自己的同伴。
“哟西!”另一个也一脸精神,在这四下荒寂之境,突然听见一声女人喊叫,竟也不由的意想了。
不料,两人刚走上屋檐下的两层台阶,往门里探头,歪倒的门扉下突然有人闪出来,抄住头一个鬼子手上的步枪,顺势拉进屋里,一个扫腿将人扫倒地上。
另一边门角处闪出来的人将手头握着的青砖块,飞快拍在跌倒要爬起来的鬼子头上。
身后的鬼子见突遭袭击,下意识举起手头的枪向着离得最近的人,那知之前就从屋里翻窗而出的人,箭步冲到门口飞起大脚将他踹倒进屋里。
拿板砖的人跟着起手又是一砖块拍在另一个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