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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侥幸存活下来的副千户变的谨小慎微,行事作风都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连云京在他眼中都成了一个危险至极的地方。
而护龙卫恰好因为杀神的杀戮而人手短缺,宁涛也得以顺势升任千户。
升任当天,他便向指挥使申请,得以调离云京,来到了这西南之地,负责相关的事宜。
时至今日,也还未正式上任。
途经这齐云镇之时,竟是听闻有人肆意的谈论天下大势,谈论云京的狼狈不堪,何其放肆!
在踏入酒馆之前,宁涛便抱了立威的想法,准备将酒馆内的人全部抓捕,施以酷刑,以正典刑。
但在看到那白衣背影的一刹那,一阵心寒涌上宁涛的心头,谨慎再次占据上风。
“来人,把这屋里聚集的人全部抓起来,以每桌一人为界,超过一人全部带走!”
话落,屋子里这些吓破了胆的镇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跪倒在地。
“官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来这酒馆喝点酒,对这谋反之事丝毫不知情啊!”
“官爷!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岂会做这谋反之事,还望官爷明鉴啊!”
一连串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的在酒馆中响起。
喝个酒就遭了无妄之灾的镇民丝毫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些身穿紫衣,腰佩长刀的人必然是不小的官。
民不与官斗,只管求饶,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毕竟自己等人什么都没做,只要官爷们查清,自然会给自己一个公道。
但这期间是否会遭受皮肉之苦,却是谁也说不清。
在他们简单的认知里,官爷办案必是有什么原因,酒馆内有如此之多的人,必有官爷口中的反贼。
倘若因为自己一时愚钝惹恼了官爷丢了性命,那该是何等的凄凉可悲?
他们没有想过的是。
什么冤枉与不冤枉,从来都不重要。
从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在年轻的时候不明白,相信世间的美好,现如今的他们撑起了一个家庭,他们明白了世道并非他们想的那般,委曲求全在很多时候不失为明智的做法。
但他们依旧不明白,公道与否从来不取决于他们。
在这么一个时代,强权即是正义,他们做了些什么或是没做什么,在这些护龙卫眼中并不重要。
死了也只是白死了,还能为护龙卫的功劳添上一笔,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会有人替他们去伸冤,也不会有人去追究护龙卫办案是否合理公平,只会有人占了他们的家产,欺辱他们的妻儿。
而这一切,护龙卫明白,老说书人明白,君临也明白。
犹豫了一会儿,老说书人还是主动的站了出来,想要辩解一番。
“官爷,张丞相曾言天下读书人皆有言论的自由,有探讨家国大事的权力,只是说些故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定以谋逆的罪名吧?”
“啪!”
苍老的身影跌落在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好似被刺痛到了什么一般,护龙卫千户宁涛的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张相?死了多少年的人了,他说的算什么?新皇有令,不允许妄议朝政,尔等如此行径,自当判以死刑。”
说着,手中的墨刀出鞘,下一瞬,长刀就要划过老说书人的脖颈。
突兀的声音忽的在屋内响起。
“真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