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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台心虚地低下了头,有些不敢说实话。
看他这样,苏长清心底隐约有了答案:“码头动乱那日,时行在苏府住了一宿,晚上他是不是又去寻了……”默了一下,压低声音:“我六妹妹?”
墨台微微点头,然后又猛地抬头,慌道:“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苏大公子你自己猜的呀。”
苏长清:……
知道墨台怕自家主子,他一脸的嫌弃:“成成成,都是我自己猜的,与你小子没关系。”
说完这话后,苏长清又沉吟了一下,问:“你家世子现在在哪里?”
“在码头,小的是偷偷跑出来的。”
苏长清“嗯”了一声,随而出了亭子。
出到了府外,与车夫说不去古玩铺子了,改去码头。
苏府到码头,左右不到小半个时辰。
码头数日不许货船进入,所以在金都城外的运河中许多船只停留。
不得已,码头又重新开始运作了起来,但参与骚乱的脚夫都被关在牢中,无人搬货也是一个问题。
管理码头的官员连夜想出了对策,让金都城中散乱的脚夫在五天内去府衙记名,也就是说往后码头的脚夫全归入衙门来管束。
每个脚夫只需要每个月交付二十文钱,除却冬季外,一个月能保证有十天以上是有活干的。
脚夫归入公家来管,倒是能少了很多纠纷。
顾时行根据脚夫的供词,在码头走了一圈,在经过搬运货物下船的船只之时,脚步略顿,往搬运货物的地方望去。
目光停在了一张熟悉的脸上,眉头轻蹙。
那张脸的主人,是个青年。
这个青年他似乎见过。就在发生动乱那一日,也就是路经胭脂铺子前,看到苏蕴与他在说话,那日青年的身旁还有一个小姑娘。
他记得那时,苏蕴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那青年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放下货物就抬起头往路边望过去。
在与青年对上目光之际,顾时行便移开了视线。
洛明宴看到了那满是贵气,同时又散着清冷气息的白衣男子。
总觉得方才那白衣男子在看他。
带着几分好奇,问身旁的人:“那边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什么人,我好像在码头见过他两回了。”
身旁的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那白衣男人的时候,才压低声音道:“他是这次调查骚乱的其中一位大人。”
说到这,又开始说洛明宴的运气好:“这次在码头的脚夫都被押到了府衙,幸亏你那会不在码头,不然你肯定也要遭殃了。你要是进了牢里,你那妹妹一个小姑娘在这偌大的金都城该怎么活呀。”
洛明宴的思绪从白衣男人的身上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确实是运气好。”
但只有他和妹妹最为清楚这好运气是因为谁。
想起了那日在胭脂铺再遇上的姑娘,脑海中不免浮现了在医馆中看见那姑娘的第一眼。
三分的惊艳,七分的感激。
在医馆外,他为了能让唯一的亲人活下去,连尊严也不要了,所以跪在了医馆的门外。
可迟迟没等到有人可心软一些帮自己,那绝望也寒入了骨子里。
父亲欠下庞大的债,还不起之际,为了不影响他的功名,自缢了。而母亲也跟着父亲去了,只余下他与妹妹相依为命,
他那时想,若妹妹死了,定是因他而死的。若非他识人不清,又怎么会让人卷走了银钱,偷走了马车,从而导致妹妹在赶路之际染上了风寒。
他也想过了,若是救不活妹妹,他就陪着妹妹,不让她自己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害怕。
这个想法一出来,那医馆的药童拿了二两银子给他,说是里边一个人美心善的好心姑娘给他的,让他赶紧拿银子给妹妹治病。
他蓦然抬头看进医馆,那张美艳却带着温婉笑意的脸便一直印在了他的心底。
妹妹因这二两银子得救了,他们兄妹也因剩下的一些银钱,得以在金都安顿下来。
二两银子救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命,也想当是那姑娘救了他们的命。
而那日,若非在码头看到了恩人,妹妹带着午膳来寻她,很有可能会遇上骚乱。
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死了好些人,心有余悸。
无意间,那姑娘算是又间接的救了他们兄妹而。
洛明宴叹了一口气,那姑娘虽然打扮朴素,可看着也不是小户人家的姑娘,他也不知何时才能报答完这两份天大恩情。
顾时行正站在码头附近思索着,身后忽然传来了苏长清的声音。
“这案子也过了十天了,可有什么头绪。”
听到声音,顾时行转回了头,看向了他,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话落,目光看向了跟着苏长清一同来的墨台,似乎明白了苏长清出现在这儿的答案。
苏长清道:“你这小厮不过是担心你,你就别太责怪他了。”
顾时行面无表情,冷声道:“我有什么可需要担心的?多此一举。”
苏长清“啧”了一声:“就你这冷漠的性子,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也就我能受得了,与你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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