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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惜花忙道:“没事儿我去他家作甚?”
何元元咧嘴笑道:“反正有事儿也别去啦,讨厌死姓黄的一家子了。”停顿片刻,她小声嘀咕道:“都怪娘,总跟他家扯上关系。”
张惜花心里纳闷小姑这讨厌真是来得没缘由,虽无法苛同她的作为,不过自己也不阻碍别人的想法。
日子很平静,大家期盼的雨水依然没有降落,下西村的里正挨家挨户的搜集银钱弄了一场祈雨仪式,轮到何家这儿时,何曾氏按着惯例,给了一百文钱。
仪式那天何生、何富也特意从山下回来参加。一场向龙王祈雨的仪式在整个村子都是大事,不能不尊重。
仪式过后他俩便继续忙炭窖的事儿。一连十几天,何生就在炭窖家里来回不停歇,把所有的炭都担完弄到家里存放,后面又砍树枝再烧了一窖。
烧炭大约闷个一天就可以完成,关键是要时刻注意火候。何二叔与何大栓两个人都商量了,今年再烧四个窖就行了,多了赶不上行商的时间点,到时候也没门路卖出去。况且必须要早点回家打理田间的事。
祈雨多日后,也没能带来雨水,大家更加焦急起来,整条鱼水河都被临近村民挑水挑得往下降了两个水位。
后面有巫士跑到村子里建议,说送双童|男童|女给龙王享用,少部分人家里没小孩子的意动了,可大部分有孩童的人家反对,那巫士在村子里鸡鸭鱼的大吃大喝,结果隔开好几条村落跑了几个人来说这是个骗子,大家一生气,拿着扁担追了好几里程的路把人赶跑了。
何曾氏捂着心口直呼气道:“天杀的黑了心烂肠子的,那种人就该被打死。”
这出闹剧结束后,家家户户便出动人往水源挑水,下西村就在雨水河旁边,加上山上的溪流没断流,境况还比较好,至少没有出现抢水打架事件。
张惜花也跟着挑了几天水,两边肩膀处重压之下青了几块,以前一挑担子也经常这样,她自己并不在意,心想反正穿在衣服里没人瞧见。
何生到很晚时才回到家,那时张惜花睡得很熟,还是何曾氏听到拍门声起来给儿子打开屋门。
直到他上了床榻时,张惜花才醒过来,原本是要起来给他弄吃的,何生按住她,道:“才刚娘下了一碗面疙瘩,我吃饱了。”
她心里有些内疚,轻声问:“那咱们睡觉吧?”
何生睁着黝黑的双眸盯着她,既不回答也不出声,张惜花被看得手脚心皆发麻,很羞涩的垂下头。
事情还没正式进入主题时,张惜花被他的手掌掐到了肩膀,一不小心惊呼了一声,何生立时停住,哑声问:“怎么了?”
“何郎,我没事。”她不敢抬头看丈夫,蒙住头回道。
何生揭开一旁碍事的枕头,就着月光看到她肩膀处狰狞的青痕,不需要再点灯看仔细他已经明了,便问:“你去担水了?”
张惜花从未想过欺骗他,哪怕只是微小的琐事,便红着脸道:“嗯。”
何生沉默不语,房间里很安静,一会儿后他便找到被随意放在一旁的里裤穿上,躺回了床上,说道:“该是累了,那早点睡。”
张惜花红着脸应声,知道他今晚不会有那方面的意思了。
说来自从他开始忙炭窖的事后,即使回到家也是累得倒头便睡,已经很久没需求过。
她默默的穿戴好被弄乱的衣裳,安静的躺在丈夫旁边。
一夜无梦,清晨何生带上吃食出了门,等张惜花打算继续帮家里挑水时,何曾氏阻止道:“你爹说了,让咱今天都别去了,就在家歇息几天罢。”
儿媳妇不明所以,何曾氏可知道得很清楚,何生一早瞅着空挡说让家里女人家别去干这重活。
何曾氏很欣慰,儿子这是懂心疼媳妇了,这是好的表现,必须要支持一下,她难得笑眯眯道:“老喽,老喽,我这条腰也禁不起折腾喽,肩膀也是酸疼得受不了。”
张惜花的脸刹那涨成猪肝色,很想跑到房间躲一下,不过她稍微克制了会儿,便对婆婆道:“娘,我给你揉揉肩吧?”
何曾氏思考了下,同意了,接着道:“我这把年纪是真干不了重活了。”
既然不用去田地里,做完家务后,她就提着针线篓子抱着丈夫刮破的衣裳跑到何二叔家,何二婶的手艺着实不错,跟着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张惜花的针线就是一般水平,年少时没有时间练习造成的。
何二叔家很热闹,隔壁几户人家都过来了,张惜花自己找了个矮凳子坐在一旁,想着先把何生的衣服缝补好,再慢慢跟着学。
妇人家聚集在一起总是很多话题聊,东家长李家短,是是非非说得都跟亲眼见过似的。
其中有个脸颊骨很突出的妇女,睨了一眼静默着垂头不语的张惜花,似笑非笑道:“哟,何生媳妇,你嫁到我们村有近两个月了罢?怎肚子还没点消息?”
张惜花拿针的手一抖,一不小心扎到了自己,右手拇指立时一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