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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就应该马上走掉啊!”小羽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大叫,“有多远跑多远才对。换成我是你,陇艮师……那个叫陇艮的人听起来挺善良的,我还就赖上他了!他肯定不忍心把我丢掉的。”
刚才四个人出了暗室后,见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女人坐在客厅里那张灰白色的皮椅中。是个半透明的魂灵,有一定修为但还未修成实体。在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这个曾经名叫歆茹的女人便开始讲她的故事。
原来陇艮师伯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小羽边听边在心底惊诧。而且他嘴里那个“师弟”应该就是陌岩吧?这个歆茹说她在此静养了九百多年,而陌老师今年是……九百二十一岁,嗯,这就对上了。原来燃灯佛祖和释迦牟尼在陌岩出生的时候就盯上他了啊,却并没有马上把他“掳走”,而是耐心地等着他成长为一名拳击手、最终于因果业力中自己出家去当和尚。
被小羽打断,歆茹抬头哀伤地望了她一眼,“你说得对。我那时太单纯,既看不到近在眼前的危险,也不知道变通。”
“她、那啥,”姚诚指了指身边的小羽,“就很懂得变通,脸皮也特别……呃,脸皮好看。”
小羽瞪了他一眼,问歆茹:“陇艮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过吗?”
“他回来过一次,”歆茹怔怔地说,“不过太晚了。”
那天下午陇艮就离开了。我只想一个人去床上静静地躺着,然而帝君既然要来吃饭,只得强打精神张罗晚餐。
帝君今日看来心情不错,往常都是小心地换上普通人的衣服后才来我这里,今天却穿着明晃晃的长袍。据他说,最近在和当今玉帝张坚为某事较劲儿,最后他赢了,那小子认怂。
“你怎么,不舒服吗?”饭快吃完时,他总算注意到我的异常。
“这两天身子不大好,”我说,心里暗暗期望他饭后就走掉,转而去找个苦盼他多日的女人。
然而也许是我这副病态碰巧触到了他心窝柔软的某处,他竟然离开座位走到我这边,拖起我的一只手。“歆茹,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我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一旦变了,就跟从前判若两人。我俩在一起十八年,还有一对儿女,也算老夫老妻了,然而此刻我竟然无法容忍他碰我的手,更不用说进一步的温存。
我将手抽回,站起身,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他说:“东华,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垂爱,我实在无以为报。不过这些日子我待得有些闷了,想换一种生活。”
“什么意思?”他的脸沉下来,“你要离开我?”
“不是要离开你,”我慌忙说,“只是想……出去找些事做。”
“那容易得很,”他的神色缓和下来,被我甩掉的那只手转而搂住了我的腰,“明天我就派人来,帮你找点事做。”
我生硬地推开他,“东华,我……”
他怒了,认识以来我还从未拂逆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哼,不用你说,我自己看。”言毕抬手在空气中一摸,白天我和陇艮坐在一起说话的场景就浮现在空气中。
“这人是谁?”他厉声喝道,“能耐了你,居然趁我不在学会勾引汉子了?”
我慌了,不知道他还有这种本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就像梦魇中的人想叫却发不出声。
他又仔细看了看影像中的男人,像是认出了陇艮。“原来是他?出家人不找个清净地儿躲起来念经,跑到我家来勾引我的女人?仗着他师父掌管佛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他没有,”我费了好大力气说出这几个字,“我们没有……”
只见帝君手一挥,影像被抹去的同时整栋楼里如闪电般亮了一下,随后是一片死寂。我知道那七个佣人都已经死了,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就在眼前。可我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毕竟我俩在一起那么多年,他要是杀了我改天他能面对两个孩子吗?我不想死,不是因为没活够,是因为我还没有活过。
直到我的脖子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勒住,整个人被吊到半空,逐渐模糊的视线中见帝君头也不回地离去,我才终于认清这个与我相伴多年的男人。不爱笑,也许并不是因为孤傲。但我不怪谁,只怪自己瞎了眼,爱上一个“不是人”的神仙。
“请不要侮辱神仙,”小羽听到这里冷冷地说。
她记得某次去兮远的玉清宫赴宴,听天官们小声嘀咕,说陇艮和陌岩俩人“没个佛样”,一天到晚混在凡间撩妹娶妻生孩子。后来大魅羽姐姐忍不住了,冲风言风语的几人一顿咆哮:“没有人性,谈何佛性?费那么大功夫修行,最后修成个无情无义、对谁都漠不关心的玩意儿,还不如养条狗!”
说得多好啊!不过有一点小羽想不明白,问歆茹:“你那时就姑且敷衍他一下,不行吗?睡觉怎么了?不就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赶紧睡着,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一鬼都面露尴尬之色,不再恐惧的孟琪甚至捂着嘴偷笑起来。
“呃、那个,”姚诚满面焦虑地低声说,“丫头,不懂的事不要瞎给建议。”
“谁不懂了?”小羽心知自己又出丑,为了挽回面子,快速地在脑海中搜罗那些听过的少儿不宜词汇。“就当他是……就当叫了个免费鸭。”
“鸭?”姚诚像被人当头卯了一拳,嘴咧成没有一边对称的四边形。
鸭怎么了?又不是说你。小羽白了他一眼,问歆茹:“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