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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接到报案后,火速赶往现场。
事故发生在火车距离终点站s市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约摸晚上11点45分。司机周某看见轨道上躺着两个人,遂紧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由于惯性,火车终是碾过他们的身子。
周某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他从事这行长达七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我当时头皮就麻了,什么也来不及想……他们应该是……是殉情自杀。”
事故发生的地段非常偏僻,而且是在晚上,没有目击证人。
两名死者已面目全非,无法确定真实身份,不过警方在男死者身上找到一个钱包,里面有张合影照片和身份证,证件上的名字是——王强。
王强!
朱诺失声叫道:“朱琳的男朋友?”
沈易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王强,鉴证科已经到王强家里采集dna样本……”
朱诺急切地打断他的话:“钱包里不是有张合影照片吗?是不是他跟朱琳的合影?”
“是,不过死者未必就是他们。”
怎么是朱琳!朱诺无法遏制内心的悲伤,泪如泉涌,情绪激动地说:“她为什么卧轨自杀?为什么……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忽然和王强卧轨自杀?我下午还采访了王强,他也在找朱琳,他们怎么可能一起殉情自杀?”
“你先别激动,也许王强的钱包丢了,正好被死者捡到。”
“不可能!”朱诺不可控制地喊道,“你们已经联系不到王强了对不对?否则鉴证科何必去他的住处采集dna样本?”
“先等结果好吗?”沈易本想问问朱诺那晚跟朱琳从派出所出来后发生什么事,但朱诺此刻的情绪过于激动,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死者就是王强和朱琳,便转换了个话题,“阿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她没事,只是受到惊吓,那辆车没撞到她。”
“你看到车牌了吗?”
“没有,连车的颜色都没看清楚,太快了。”说话间,朱诺抹了把眼泪,眸子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他们绝不是卧轨自杀,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没待沈易开几,她便起身大步而去。
沈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琢磨起刚才那番话。
太快了,连车的颜色都没看清楚?
照常理来说,不管那辆车有没有撞到林月珍,只要不是蓄意的。驾驶者定会一时慌乱而停留片刻。再展开地说,假如驾驶者以为撞到林月珍,想逃之夭夭,也不可能逃离的速度快到让朱诺连车的颜色都没看清楚;假如驾驶者知道当时并没有撞到林月珍,就更加不会逃离得如此之快了。
联想到上次的花盆事件,沈易的心里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决定拜访林月珍,朱诺没看清楚,也许林月珍看得清楚。
半个小时后,沈易来到s市人民医院,发现朱肖然、孙娴茹和宋亚东都在。林月珍原本睡着了,沈易一来,她便睁开了眼睛。
沈易忙道:“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林月珍好像有点迷糊,眨巴着眼睛看了沈易好半天,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沈易的手:“沈易,小诺呢?小诺在哪?”
“她马上就回来了,您别担心。”沈易边说边将枕头塞在林月珍背后。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那辆车是故意撞她的,如果我没有推开她,恐怕她已经……”紧接着,林月珍一脸惊慌地说出事情经过。
“您是说那辆车当时停在不远处?”
“是的,因为小诺过马路的时候,忽然亮起了车灯。”
“阿姨,您看到车牌了吗?”
“没有,车灯太刺眼,而且眼看要撞到小诺,我根本没工夫看车牌。”
“那您有没有留意是一辆什么颜色的车?”
林月珍说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然后泪眼婆娑地说:“我跟她说过不要当记者,当记者容易得罪人,可是她不听,还偏偏对那些凶杀案感兴趣。上次不是说她看见凶手的样子么?前几天她被人敲破脑袋,这次又差点……肯定是凶手想杀人灭口。”林月珍再次紧紧抓住沈易的手,抓得那么紧,仿佛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沈易身上,“说实话,一开始我不赞成小诺跟你交往。你也知道小诺的脾气,好奇心太重,喜欢多管闲事,三番两次差点进了鬼门关。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也相信你对她是真心的,所以我才放心把她交给你。沈易,阿姨从不求过你什么,今天求你件事,你劝劝她好吗?让她不要当记者了,她听你的,我宁可她呆在家里玩游戏、玩微博、看电视,我和她爸能养活她的,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番话说得沈易心情沉重,他深知朱诺的倔强性子,只怕也不会听他的,尤其最近的连环命案凶手很可能是她身边的某个朋友,再加上卧轨案……虽然不晓得她跟朱琳的关系,但看得出她们颇有感情。倘若卧轨而亡的是朱琳,朱诺绝不会袖手旁观,以她的性格,沈易哪里劝得住?
左右不是办法,但他还是拍拍林月珍的手,信心满满地说:“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