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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关系的前提是你愿意尝试,而不是直接……”
将他拒之门外。
唐德熙想起来就没法儿不失落,别说像正常父子那样了,唐观宁对待他就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这孩子……恨他。
唐观宁转过身,“当年我母亲离开你是你造成的,既然决定离婚,为什么又要找她?如果不是你步步紧逼,她根本用不着东躲西藏,甚至连多年的好友都不敢联系。
“这些年她如果不是过分劳累,身体怎么可能出问题?唐德熙,你比谁都清楚是谁害死了她,是你,是你导致了她的死亡,是你造就了我人生的前二十年。
“怎么,你后悔了,我就必须要原谅曾经做错事的你?母亲不会答应,即便缠绵病榻到了最缺钱的时候,她都不许我找你,不愿意用你一分钱,我回来已经违背了她的遗愿,所以,我不可能原谅你,跟你父慈子孝?不、可、能、”
唐观宁的话说得直白又锋利,刺进唐德熙心里,疼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的眼里是浓重得化不开的苦涩,是,导致这一切的人是他,他又凭什么要求被伤害的人必须原谅自己呢。
他亏欠最多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离开了就是不在了,就是……他永远都没办法真正弥补自己的过错。
没有机会了。
人死如灯灭,错过、就是错过了。
沉默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蔓延,半晌,他才轻声道:“观宁,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当你是我儿子,是她留下的唯一血脉,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碍你,我当然希望你能接受我,但不会强迫你必须做什么,我做什么是我的事,怎么决定……是你的事。”
而唐观宁一个字都没再回应。
直到唐德熙离开,他冰冷的双眼才裂开一丝缝隙,那些挣扎和痛楚无声地流淌着。
母亲要强,那么多年,就算知道唐德熙到处找人,从头到尾都没回去的打算,而对他……并没有隐瞒这一切。
母亲说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自己从哪里来,但也十分明确地告诉他,如果他选择回到唐家,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母亲说得出就做得到,唐观宁深知母亲的脾性,对方病重时一遍遍叮嘱他不许找唐德熙,就算是她死。
经济困窘,正好经纪人到他说要签他进娱乐圈,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尽管对演戏称不上喜欢,但他那时候没有别的选择。
然而,即便钱到位,他却依旧没能将母亲留在这个世上。
那个手把手教他写字、画画,会在周末亲手给他做小点心,握紧他的拳头告诉他这不是耀武扬威的、要用来保护重要之人……记忆里那个面容温和、眼神坚毅的母亲,终究还是离开了他。
他所有的体贴和生活常识、技能,都是母亲教给他的。
母亲恨唐德熙,他就不会原谅。
回到唐家已经是对母亲的背叛,可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筹谋自己的势力,娱乐圈瞬息万变,他不敢等,不敢赌。
背叛在前,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替他的母亲延续这份仇恨和厌恶,以及……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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