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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方宜的神色中透着几分心虚。
天知道,他不过是随意客气几句罢了,这位涂姑娘竟然还就当真了!
再说了,就他跟老霍私底下说的那些话,能拿到人家姑娘面前来说吗?
那还不得有损他们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啊?!
涂慕真听出了窦方宜话里的意味,不禁似笑非笑的看了霍文直一眼。
这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霍文直这样性子的人,难道她还能指望他能交上什么正经朋友不成?
霍文直被涂慕真这一眼也看得有些心虚起来。
他转过头,背对着涂慕真,重重的瞪了窦方宜一眼。
这家伙说什么不好,干嘛一开口就是这么让人尴尬的话题呢?
难道他以为涂姑娘是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姑娘家,一听他说这种话就会害羞得不敢开口不成?
窦方宜一脸无辜。
这事儿真不能怪他啊!
涂慕真看着他们俩之间的小动作,不禁觉得好笑。
“对了霍大人,上次我们在永宁城见到的那两位无相阁的老人家,就是投奔窦公子了吗?”涂慕真主动开口解围道。
“没错,就是他!”
霍文直忙道,“对了窦兄,你倒是赶紧跟我们说说,那两位老人家现在情况如何了?你没有亏待他们吧?”
窦方宜会意,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亏心事?你们放心吧,两位老人家现在好着呢。我还把我名下的一个铺子给了他们打理,在京城也开了一间无相阁!上次府里来信,说是京城无相阁的生意很好,每天都客似云来。等到了京城啊,你们俩也可以亲自去京城无相阁看看,也能再见见两位老人家。”
竟是如此?
那这可真是件大好事!
“好啊!”涂慕真笑着答应道,“到时候,我一定会再去关顾两位老人家的生意的。”
霍文直本来也挺为那两位老人家感到高兴的,可一看见涂慕真对窦方宜这么热络,他这心里一下子就有些不是滋味儿起来。
“涂姑娘,窦兄这人最是狡猾不过,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霍文直哼哼的道,“我说窦兄,这京城无相阁,到底算是那两位老人家的生意呢,还是算是你的生意啊?人家老两口年纪都那么大了,做点儿手艺活儿不容易,你可别占人家的便宜!”
窦方宜无语的看着他道:“那两位老人家是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但凡是他们不愿意干的事儿,哪怕是以性命做要挟,他们也是无所畏惧的。当然了,铺子是我出的,人手也是我找的,这京城无相阁自然也有我的一份儿。我们这属于友好合作,他们负责工艺部分,我的人负责销售部分,皆大欢喜嘛!”
霍文直:“……还说你不是占人家便宜呢?凭那两位老人家的手艺,只要他们放出风声来,愿意跟他们合作的商家多了去了,岂能轻易轮得到你?”
“两位老人家就是看我顺眼,就是愿意让我占便宜,你能奈我何?”窦方宜得意的道。
霍文直:……
要不是涂姑娘还在这儿,他非得好好给这家伙一拳不可!
涂慕真看得忍俊不禁。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车队就该重新出发了。
大家各自回了各自的马车。
趁着车内无人,窦方宜悄悄扯了扯霍文直的衣袖,低声问道:“我说老霍,那位涂姑娘,到底什么来历啊?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在?有亲戚朋友吗?她今年多大了?她……”
霍文直都被问懵了,忙打断了他的话道:“停停停!你的问题能不能一个个的来?你一下子问这么多,到底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窦方宜顿了顿,道:“你就先回答我刚刚问的那几个问题吧!”
“那不好意思,我不能说。”霍文直慢悠悠的道。
“什么?!”窦方宜顿时瞪大了眼睛,“我说老霍,你这什么意思啊?”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霍文直眉头紧皱,“人家涂姑娘是个姑娘家,那姑娘家的事儿,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吗?而且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刚刚都问了些什么……就你问的这些,那都是人家自己家里的事儿。别说我不能轻易回答你了,就是我能回答你,我对涂姑娘的了解也还没有到这个份儿上啊!”
窦方宜的情绪也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说得对。”
窦方宜缓缓开口道,“是我鲁莽了。”
他这么反常的模样,倒是让霍文直起了疑心:“我说,你干嘛要问那么多关于涂姑娘的事儿啊?之前我就跟你提过涂姑娘的事儿,可那个时候,你也没对人家这么好奇啊!”
窦方宜看着霍文直,欲言又止。
霍文直被他看得心烦,不耐的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么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我认识你这么年,还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呢!你这到底是在犹豫什么,又是在怀疑什么啊?”
窦方宜苦笑道:“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罢了,看在你我相交十几年的份儿上,这事儿啊,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刚刚一见涂姑娘,发现她与我窦家一位姑祖母年轻的时候长得极为相似,实为震撼。若非知道我窦家那位姑祖母早年间便去世了,我甚至都忍不住要怀疑,涂姑娘是不是我窦家那位姑祖母留下来的子嗣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霍文直也十分惊讶,但紧跟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你窦家那位姑祖母既然已经去世了,那你又如何得知,涂姑娘与她老人家年轻时长得极为相似呢?”
“我窦家那位姑祖母虽然不在了,但却留了画像下来。”
窦方宜解释道,“我见过那幅画像,早已将姑祖母的相貌记在了心间。刚刚粗粗一见到涂姑娘的时候,我差点儿就以为是我窦家姑祖母从画里走出来了!”
霍文直恍然。
难怪刚刚窦方宜见到涂慕真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呢。
原因竟是在这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是人有相似而已,这也不足为奇。”霍文直摇摇头道。
窦方宜想想也是,只得苦笑道:“可相似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