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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看向脸色慌张的众小姐,询问她们:“你们方才可发觉什么有嫌疑的人了?”
不少小姐沉默不语,只有其中一个小姐抬起了头来。
左观棠本也在想,看见抬起头来那人的脸,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正是方才她们坐在亭子里时,目光一直在她们身上的那位小姐吗?
此时她还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的犹豫看的左观棠心跳都漏了一拍。
果不其然,左观棠的担忧在下一秒成真,此人犹豫片刻,主动起身行礼:
“陛下,方才臣女等人坐在外面的时候,那两位小姐来了以后便单独离开了,若真是嫌疑最大,应该是那两位小姐。”
她指着的人,正是晏菡和左观棠。
“你!”左观棠这个暴脾气,她没想到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么大,她们两人还在这里,这么大的黑锅就敢往她们头上扣。
方才她们确实单独离开了,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没多久就开宴了,这会儿功夫难道还能潜入将荔枝摘下吗?
不过她还没发怒,晏菡安抚看了她一眼,接着直视说话的那位小姐:
“这位小姐,你说我们二人单独离开,可我们二人从到这里到开宴,不超过一炷香的时候,带我们来的嬷嬷能替我作证。那么请问,我们是如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去偷走荔枝的?”
那位小姐没想到晏菡还能反问,这下支支吾吾的变成了她。
晏菡道:“既然你说不出来,也找不出人证物证,那为何无凭无据要污蔑旁人?”
她坐在位置上,声音不卑不亢,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了去。
出列的小姐姓武,武小姐微微抬头,只见台上三位贵人目光审视,甚至顾徽庭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也在她身上。
她顿时低下头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怕被陛下惩罚,所以想将晏菡和左观棠推出来吧?
“嘉德县主真是有一副利索的嘴皮子,”这时候,子阳郡主阴阳怪气开口了,她目光放在晏菡娇美漂亮的脸蛋上,眼底一片骄矜:
“嘉德县主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可之前咱们在长廊遇见时,你身旁这位小姐说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晏菡一惊,她本以为那件事说了就过了,没想到子阳郡主会在这里提起来,这是存心要和她们姐妹过不去了。
清姨于她有恩,又是她娘的妹妹,她自然不可能不管棠儿。
晏菡起身,福身说:“子阳郡主言重了。臣女表妹常居江南,并没有见过荔枝。听闻有荔枝宴,所以才问一人可以吃几颗。这不过是最正常的问询,不知为何会被子阳郡主如此揣度。臣女与表妹绝无偷盗荔枝之心,请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鉴。”
皇上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听了刚才子阳郡主的话,他还以为左观棠说了什么。
没想到就是问一人可以吃几颗荔枝,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一想,他皱眉看了子阳郡主一眼,恰好看见她瞪着晏菡,不由得脸色一沉:“子阳,你这是做什么?嘉德县主于大晋有功,你不能随便听了一句话就乱说。”
子阳郡主只能不情不愿赔礼道歉,气呼呼落座后,还瞪了武小姐一眼。
武小姐不安揪着手指,害怕被子阳郡主记恨上。
靖远侯老夫人笑着出来打圆场,“太后娘娘,说起来这阿菡和臣妇的关系也不错,她的为人臣妇最是清楚,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误会。”
太后见靖远侯老夫人处处维护晏菡,心里明镜似的,看来自己这个好姐妹,是铁了心要给儿子找一个成过亲的女人了。
她和靖远侯老夫人多年交情,顾徽庭又这么优秀,年龄合适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世家贵女趋之若鹜,她们俩人简直挑花了眼。
可最后却被一个成过亲的女人截了胡,太后心里确实有点不得劲。
但毕竟不是她的儿子,短暂的惋惜之后,太后还是顺着靖远侯老夫人的话说:“老夫人说的话,哀家是相信的。这荔枝便是再珍贵,那也是吃的,犯不着耽误了今天的大事,还是尽快把剩下的分了吧。”
只是原本就不多的荔枝,被偷了之后更是少的可怜,每人就分到了两颗。
那位武小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味同嚼蜡吃下这两颗荔枝,没觉得有多惊艳。
其余小姐表情大多如此,说到底,吃荔枝也就是吃这个噱头,真要说多美味,也不见得。
吃完荔枝,就进入了这次荔枝宴的正题,太后赐了顾徽庭一支玉如意,让他从这些小姐中挑选一个正妻。
顾徽庭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窄袖蟒袍,玄色腰带上还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愈发显得身姿挺拔。
他拿过托盘上的玉如意,转过身,便和晏菡的目光对上了。
席间不少女子看着他挺拔的身影,都忍不住面露羞涩。若是能给这样伟岸的英雄做正妻,简直是天大的福分。
子阳郡主也顾不得生气了,绞紧了自己指尖的手帕,惴惴不安看着顾徽庭。
当看见顾徽庭径直将玉如意递到晏菡面前的时候,她险些把手里的手帕扯烂。
花厅里的空气几乎都凝固了下来,除了太后和靖远侯老夫人,席间的其他人都傻了眼。
左观棠嘴巴夸张的张大,她一直在表姐面前念叨的,居然是自己未来的表姐夫?
表姐能忍自己这么久,确实也是表姐妹情分深……
皇上眯着眼睛,眼神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怕顾徽庭妻族势力太大,所以不允许他娶高门贵女。
却没想到顾徽庭从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有一个心爱之人,甚至不在意那人是否成过亲……皇上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就像一个小人。
皇后也用手帕捂住嘴,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顾徽庭像是看不见众人古怪的脸色似的,正色面对上面三人,“臣属意嘉德县主,恳请陛下准许臣迎娶阿菡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