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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淡疏离是真，口轮匝肌的调动也是真，只不过是演出来的表情罢了。
小十：……
系统沉默的没说话，对于这个不受控制的宿主，它向来没有办法。
江檀一心二用，同严岁聿说话也没停下，顿了顿便又笑出了声，接着吐出了一个意义不是很好的词：“杀了。”
“不，应该这么说，是书里的江檀被书里的严岁聿杀死了。她变成了小小的坟包，和她的嫁衣埋在了一起，还有那把杀了她的短刀，是书里的严岁聿杀的、埋的。”
她声音淡然的叙述这件事，平静的没有起伏。
严岁聿嗓子像是被哽住了什么东西，他并没有注意到江檀的奇怪表情，他只是在想为什么会这般的巧，为什么……会这般的巧……
“你说这里面的严岁聿心里在想什么呢？做他的妻是什么该死的事吗？若是他觉得不好，那便和平的分开呗，干什么要杀了她，杀妻证道，这个剧情真的好有毒。”
江檀的眼睛很清澈，漫不经心的吐槽着，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头，另一只手的食指悄悄的碰触到严岁聿的手。
恶鬼露出择人而噬的尖牙，一口给严岁聿的心脏咬出个不规则的伤口。
“你说，他爱她吗？”
江檀轻轻问道。
严岁聿的手很冰，这本是个情侣间很正常的动作，却被他害怕的躲开了。
他声音低哑，像是有刀片在嗓子里打滚，让他连话都说不稳了：“或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江檀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严岁聿，你在说什么，你杀人了，哦不，书里的严岁聿杀人了，这本身便是错。”
“她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却因为自己要修仙就杀了未婚妻。”
“因为自己的前途杀害无辜之人，哪有这般逻辑？！”
这是不对的啊！严岁聿明白，但是想要成仙便要如此，他又理解。
脑海中天人交战，一边是良知伦理，一边是仙道长生，一时间矛盾的很。
他局促的低下头去，他很少有这种无力的时候。
江檀这话明明不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在说那个书中人，偏又句句敲击在了他心上。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这本书又是怎么预判到的？！
作为一个有剧本的炮灰女配，在这个世界谨小慎微苟了四年的江檀——
一边重复嘴上老早就想说的话，一边漫无目的的想那个要带严岁聿入道的元时老贼此时在哪，有没有在偷听。
“这绝对是脑子有病的操作。没病个十年八年，干不成这狗血淋头的事。”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为何不自宫反到要杀别人，笑话，这心能正？这能是好人？能是正经修炼？”
“我要是书里的那位未婚妻，一准让他拿着短刀挥泪自宫！杀人，多没劲儿啊，还得是自宫，得劲儿啊。”
江檀的手在空中挥了两下——
左勾拳。
千年杀。
江檀穿书进这个世界，就为了成为严岁聿杀妻自证的炮灰，死掉就是她的宿命。
今天，本应该是如她刚才所念话本一样，是严岁聿提刀刺穿她的胸膛之日。
看着严岁聿说不出话，江檀心中暗讽他假模假样，最终还帮他找了个台阶：“你一定是没看完整本书才会这么说，视角不要那么男凝嘛，胸怀要广！格局要大！做人要善良！”
“虽然我结局不好，但是这书的一些情节还怪新奇的，真的，你看看这书！顺便看看能不能找找看这是谁写的，我一定要让她改结局。”
说着她把书塞到了严岁聿怀里。
胸怀狭窄、格局不大、做人不善良，还是去自宫的严岁聿：……
好像被骂了，又好像没有。
严岁聿差点一句“我错了”都要吐出来了。
“还有，新婚夫妻不要频繁见面，会惹人非议的。”
全程都是江檀在说，她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
“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但是我实在是太兴奋了。严岁聿！我们即将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
一家人。
她打心里盼着他们能成为一家人。
严岁聿猛地站起身来，他不敢直视江檀清澈的目光，那会让他看到自己的拙劣表演，他说：“我去看看麦子熟了没。”
他落荒而逃，江檀在身后喊他：“怎么这么急，你刀没带。”
江檀拿着刀站起身追到了门口，他都已经疾步到了篱笆院门了，看江檀抱着刀追了出来，他叹息一声：“你别出来了，夜凉，那刀，那刀是拿来给你切菜用的……”
他的身影混在夜色中看不清了，声音也越发飘渺。
至于去干什么了，这事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