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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柒带着狐狸精出了莲花楼时,原本停在不远处的方家轿子已然没了踪影,她不禁感慨方多病这行动力倒是不错。
其实李莲花不但没骗方多病,还引导着他找到了正确的思路和线索,自己独立去思考寻找线索,也算是一种磨练。
虽然看起来,确实有忽悠的成分,但底子里,李莲花对方多病是用心了的。
几人踏着日暮暖黄进了城,找了个很是热闹的馆子,点了一桌的好菜。
因着茶会结束的较晚,有许多宾客都选择留宿在这山下的城中,故而满堂的用餐之人,十有八九都是在讨论茶会上的事。话题的焦点在云隐山三个徒弟身上来回跳转,口碑却是两极分化一般,其实单孤刀之所以被众人怀疑,不仅仅是因为茶会,而是他以往的所作所为导致,今日不过是将过往不知全貌的片段串联了起来,还原真相的导火索而已。
傅时柒吃的差不多了,就一边听着八卦一边冷哼天道好轮回。虽然她一开始打着十年慢慢布局,等单孤刀飘到最高处,再让他跌到谷底的主意,但提前了也不错。
她侧眸瞧了眼正慢条斯理吃菜的李莲花,开口询问:
“等那蠢憨憨验证完,就清理门户吗?”
李莲花自是知道她说的是封磬和单孤刀,俊眉微挑,却是勾了下唇角,声音清淡:
“不急。他与朝廷那条线绑的还不够深,需要封磬去加把火,让他自己出面才算落实。”
傅时柒闻言身子一紧,明白李莲花不光是要解决单孤刀,还要把朝廷对江湖的威胁一并处理掉。想到这,她不禁又蹙了眉头,虽然相信李莲花的能力,但不管怎么说,风险还是很大。迟疑了一番,还是觉得将信息说完整些,或许能减少李莲花处理的难度,也就低声开了口:
“李莲花其实,当初瞒了你身份的时候,还瞒了一件事”
李莲花侧眸见她神色严肃,不由皱了下眉,还不等问,那边傅时柒又开了口:
“朝堂椅子上的那位,其实是你祖奶奶的仆从,保管母痋的术师,风阿卢的后代并非纯种的那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傅时柒尽量将话说的隐晦一些,但在座的都是精明到顶尖儿的人物,此话一出,就连时墨都露了惊异之色。这等大事,关乎的可不仅仅是大熙的王朝,若是处理不好,还会引起周边各国版图的动荡!
但没有人质疑傅时柒的话,李莲花和时墨当下就陷入的沉思,只有笛飞声一脸木然的低声问了句:
“那狗杂可知道此事?”
傅时柒:“”
还不等傅时柒说什么,李莲花当下就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白眼,低声嫌弃:
“你才是狗。”
笛飞声不解一怔,刚要回怼,却听到了时墨解释的声音:
“母痋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不会让外人保管和操控,所以那风阿卢,最差也可能是皇室偏支”
被时墨这么一解释,笛飞声顿时有些尴尬,本想对着李莲花用眼神致个歉,却先听到了李莲花淡淡的声音:
“那位,应该是不知道的。”
傅时柒本是听着时墨的话,想起来龙萱公主给风阿卢的信中,确实是以单字“萱”自称,很是亲密。又被李莲花的判断惊到,只一脸赞赏的点头表示正确。
李莲花唇角勾笑,不自觉的多解释了些:
“先前听你们说母痋所在的位置,便疑惑过南胤之物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却没想到源头竟是那位。”
傅时柒闻言,似懂非懂的蹙了下眉,总感觉这句话里信息含量有点大。不等她想明白,又听得李莲花道:
“这个信息很重要,一些事情或许要调整,倒是可以趁这时间,先去将剩下两枚天冰拿到。那业火痋既为万蛊之王,届时若有意外,又对阿飞体内的蛊痋也有影响,措手不及便不好处理。”
李莲花的谨慎得到了时墨的认可:
“倒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母痋可控制所有蛊痋,且被种下的时间越久,效应越强。”
时墨的话音一落,傅时柒和李莲花便陷入了沉吟,而笛飞声则是蹙着眉,星目留意着两人的表情。
先前口不择言的歉意被李莲花毫不在意的翻了片儿,还主动提出去寻冰片,他本就心绪复杂的翻涌着,现下却被时墨的话惊到了骨子里。被蛊痋操控的感觉,他刻骨铭心!
先有了动作的,是傅时柒,也没先说决定,而是唤来了小二,要了份舆图。
“姑娘,您要的舆图。”
傅时柒道了声谢,给了赏银,抬手接过了舆图打了开来。
一边李莲花和时墨倒是没太大的反应,但笛飞声却是星目精亮,松了口气。现在天冰到手两枚,剩下两个,可全得靠傅时柒带路寻人。
专心看图的傅时柒只沉浸在思考里,目光舆图上找了好一会儿,却是蹙了眉有些迟疑。
见傅时柒神色迟疑,李莲花本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倒不是他不关心,而是相信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毕竟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后面引导他慢慢知道真相,这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安排,她都做的很好。
那边李莲花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迟疑着的傅时柒却察觉到了他不经意的那一瞥,当下就觉得自己好像个傻子!以前没说开,怕李莲花怀疑所以总习惯自己琢磨。现在他都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有这么强力的后盾不用,非得自己纠结个毛线!
茅塞顿开的傅时柒,当下也不再闷着头,直接对着李莲花开了口:
“李莲花,被盗的假尸在采莲庄,此时借着舆论将金蝉脱壳的事坐实最好不过。而剩下两枚天冰,一个在小远城,一个在玉楼春手里。”
李莲花突然听她说这些,面上先是一怔,随即便是克制了柔情的认真,放下了茶杯,等她说犹疑不定的原因。
傅时柒得到了回应,也不废话,直接言简意赅的道:
“小远城的牛头马面并不难找,但与采莲庄的方向两分,若一来一回,怕是赶不上那玉楼春一年一回的漫山红宴。而且,漫山红邀请的都是江湖奇人,想要拿到请帖,还得需要时间去准备。你脑袋比我聪明,想想怎么安排妥当?”
女宅的位置不靠漫山红宴的邀请,固然也能找到,但那三面环水的地理位置找起来,需要的时间会更多
李莲花听她说完,面上不禁有些怔愣,但随即又变得神色复杂。想到了自她来此,除了最开始上云隐山,便是在他身边,一边要小心谨慎的应对他的怀疑,一边又要独自琢磨着如何在伤害最小的前提下,引导他获知真相。没有帮手,更无下属,才会在这几个问题从处理上,习惯性的想要亲力亲为,觉得分身乏术而时墨,虽面上是兄长,但在她心里,怕也只是合作和防备居多
傅时柒见着李莲花一直不说话,表情还很怪异,不由有些局促,觉得一下子把问题都抛给了他,好像确实不大地道。刚想说什么,却又见李莲花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继而垂了凤眸,淡然出声:
“既然漫山红时间有特殊要求,便先以此为重。至于采莲庄与小远城,都不急。”
傅时柒闻言,疑惑的看了眼李莲花,觉得他哪里怪怪的,但也没再说什么。
笛飞声刚想开口说这几个问题明明很好解决,只要傅时柒将信息描述的再详尽一些,弄个牛头马面的画像,无颜与银风又不是死人,一人去一处便可。可他刚有说话的意图,便被李莲花一个眼神制止,笛飞声虽不解,但也就当真什么都没说。
那边时墨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垂眸敛了神色
傅时柒:“”
她是什么话题终结者吗?一个两个三个的,玩干瞪眼儿呢?
本来一头雾水的傅时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再也没心思研究这三个人到底是啥情况了。
那漫山红女宅,好像,特喵的,只邀请男人?!
那她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