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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凡从郝思文口中得到很多信息,当他发现折月芝还有救活的可能,整个人瞬间有了精神,虽然很想亲自去淮南盱眙找杨介,可当前他实在走不开,北狼寨还没有稳定,霸州兵马也没有整编完毕,所以当即下令林冲和郝思文率二十精骑南下,务必以最快速度找到神医杨介。
另一边,他也派人奔赴霸州城,向李邈上报折月芝的事,同时请求李邈召集霸州最好的大夫和郎中奔赴北狼寨,不惜一切代价先保住折月芝的命。至于朝廷和折家军那边,赵不凡倒是暂且先压了下来,一旦折家那帮武将得知消息,天知道会出现什么麻烦,折月芝这个小妹是整个折家的明珠,向来就宠爱惯了,而折家不知实情,真闹起来,最先承受压力的就是他。
如今胡青已死,这件事的调查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所有的怀疑都仅仅是猜测,根本拿不出证据,可一旦折家将和朝廷双重施压,赵不凡就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困局,朝廷哪会听那么多解释,只会限令李邈和他查出结果。
可赵不凡心里有底,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涉及手掌大权的童贯,甚至还隐约与杨戬也有些关系,在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情况的前提下,贸然惹出风波只会越来越被动,甚至踏入对方陷阱,所以从实际出发,稳住局势和营救折月芝才是当务之急。
待办完这些,赵不凡令军中医官日夜守护折月芝,自己则带着吕方和郭盛亲自搜集胡青的信息。
好在宋代军队的信息资料备案丰富,胡青的资料并不难找,赵不凡没多久就在后勤司拿到他的资料,陪同他的是周管司和一个负责的十将,名字叫做白二狗。
胡青的资料也很详细,可赵不凡看过后,却皱起了眉头。
“周管司,这胡青的资料上写着他年幼时在太医局针灸科旁听一年,但因为屡次违反太医局的规矩,因而没能获得候补学员的资格,然后这里空白了三年,紧接着就直接就成为太医局针灸科的正式学员,这三年的履历呢?还有,他在太医局的成绩名列前茅,却没有继续学习,谋取进入太医院的机会,反而突然辞学,空白一年后突然又返回太医局,并迅速派遣到霸州,这一年空白为什么又没有?”
周管司躬着身子,仔细查看片刻,摇头笑道:“赵将军,这是太医局调过来的医官,资料也都是太医局那边送过来,我们照实记录备案,至于为什么履历上有空缺,属下也就不明白了,这人的资料通常都会有空缺。”
“可问题在于这资料太过奇怪,他只是东京汴梁一个普通小吏之子,为什么能在太医局两进两出,仿佛太医局就是他家开的,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最古怪的就是他明明在太医局成绩优异,成为太医的几率极大,为何突然放弃?”赵不凡仿似自言自语地问道。
周管司一听这话,顿时苦着脸。
“将军,这个属下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赵不凡抬起头来,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你去将胡青平日里私交最好的医官都叫来!”
“好!属下这就去!”周管司点头哈腰,眨眼就冲出了营去。
没多久他便带着一个中年人进来,这中年人仿佛也知道赵不凡找他是为什么,刚进帐就急声大喊:“赵将军,我与胡大人虽然有些私交,可这件事属下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是事发后才听到消息!”
赵不凡没忙着问话,转而看向周管司。
“怎么就只有一个人?他只与一个人有私交?”
周管司陪笑着道:“将军有所不知,胡青虽然统管着医署,可不爱走动,话也不多,除去日常事务,几乎不与别的医官交流,只有这刘医官与他还算熟,真要说私交比较好的,也就只有这刘医官了!”
赵不凡转过头来凝视着刘医官。
“周管司说得可对?”
“句句属实,整个医署的人都知道,胡大人最不喜欢交际,平日里话很少,将军若不信,一问便知!”刘医官跪在地上,神色很慌张,似乎很怕被牵连。
“那你为什么与他关系较好?”赵不凡再问。
“因为他当年曾随军讨伐草寇,当时因撤退不够及时,后勤司遭到草寇突袭,他深受重伤,是属下救活了他,所以他对属下有感激之情,时常请我过去小饮几杯,一来二去也就慢慢熟络,这才有了交情,可他与属下之间同样没有太多话,有时候叫我过去喝酒,也就是谈谈医术或者家中琐事!”
“那你可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异常?”
“异常?”刘医官皱眉细想许久,不肯定地说:“属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但胡大人近来确实容易长吁短叹,有时候喝酒时也隐隐透出一种后悔的意思,可我每次询问他,他都是直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后悔什么!”
“他年纪近四十,已经不可曾说过为什么不娶妻生子?”
见赵不凡问起这个,刘医官倒是想起不少事来,连连点头:“有,这个他有谈过,按他的说法是我们这些随军医官朝不保夕,所以他想着哪天辞官归乡,待安稳下来再谈论婚事,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上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那他身边可还有亲近的女人?”赵不凡问。
“有,很早前有一个外妾,可惜死在赵将军抗辽的那场霸州攻防战中,是被辽军的流矢所杀,后来辽人退走,他才又纳了一个,仍旧养在霸州,可同样是外妾,不是正妻,他也就是每逢探亲之期才回去住些时日。不过胡大人对外妾都很好,不但将俸禄都给她们使用,死去的那个外妾也是他亲自立的衣冠冢,还为其设了灵位,定期祭拜!”
赵不凡凝视着刘医官,眼睛始终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你再仔细回忆一番,将你印象中最深的东西讲出来!”
“真没有了,其他就是些日常琐事,若说还有些奇怪的,那就是胡青从来没往东京汴梁的老家寄过哪怕一文钱,而且多年来也从没有回过东京,可有时候听他话中的口气,明明又是很想念家中的老父老母和弟妹!”
“他的父母还健在?”赵不凡瞬间瞪大眼睛。
“应该都活着,有次他曾亲口谈起,说着说着还直言自己对不起家人,我当时还安慰他很久!”
刹那间,赵不凡看向手中的资料,却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父母已亡,无兄弟姐妹!
略微沉吟,他再度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医官:“胡青可曾告诉你,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父亲以前好像是东京城的一个小吏,母亲则做些布鞋贩卖,此外还有弟弟妹妹,但具体就不清楚了!”
“他父母的名字叫什么?”
“这个属下确实没问过!”刘医官紧张到浑身冒汗,隐有些虚脱。
“别的可还有信息?”
“将军,属下是真不知道了,胡青历来就是这样神神秘秘,我们原先都以为他有怪癖,敬而远之,根本不曾过多留意!”
再三逼问过后,赵不凡见刘医官这里确实问不出更多消息,这才让他暂且退下,但却严令不准他离营,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以前,赵不凡绝不会再轻易放走任何一个可能有关的人。
待刘医官走后,帐内静默了很长的时间,赵不凡正要说话,那名叫白二狗的十将却突然出声:“将军,其实小人倒觉得胡大人有些神神秘秘,时常与些不知身份的人接触。”
“噢?”赵不凡诧异地望了过去。
白二狗的下巴很尖,说话的时候带着市井小厮的那股子油滑之气。“将军,小人心里藏着一句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迟疑了片刻,白二狗似乎鼓足勇气,咬着牙道:“将军,其实小人前段时间曾见到胡青和不知身份的人在营外接触!”
赵不凡瞬间皱起眉头:“你说说详情!“
“事情是这样的!”白二狗咽口唾沫,神秘兮兮地接道:“那日小人曾奉周管司的命令,去医署找胡大人过来商量药材不够的事,可四处都找遍了,就是寻不着胡大人,后来小人从巡逻哨兵口中打听到他去了北狼西寨那边,因此就去往西寨寻找,可没想却在半途偶然碰到胡大人,当时小人远远见到他与一些不明身份的白衣人同行,心中疑惑,就没走过去!”
“白衣人长什么模样?”赵不凡追问。
“那些白衣人是男的,但却不长胡子,声音也尖尖细细,说话的口音怪怪的,同时还穿着贵重的华服,看上去就有股子贵气,感觉像是”白二狗欲言又止,似乎很顾忌的模样。
这个时代,成年男子若一点胡子都没有,绝对是很少见的事情,再加上白二狗的其它形容,那么答案也呼之欲出。
“像是太监?”
赵不凡一字一顿的接过了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