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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家庄里很热闹,处处都能看到有人在抱拳叙旧或介绍结交,扈成一边在前引路,一边介绍扈家庄的情况,态度非常热情。
赵不凡本以为扈成只是要把自己带进扈家庄,没想他竟然直接引路到了扈家大院的门外。
“少庄主这是……”
扈成回身拉着他的手腕,含笑压低了声音:“将军亲自驾临扈家庄,哪能在寨子里的酒楼屈就?”
“你认识我?”赵不凡满目愕然,他一直以木青的化名自居,未曾透露过真实身份。
扈成看了看四周。
“不瞒将军,家父与延安府的老种经略相公有些交情,去年老种经略相公回京述职,返程时特意来看望家父,便谈论过朝堂的事,而老种经略相公称赞最多的就是赵将军,鄙人被将军的事迹震撼,请求他给我一张将军的画像,后来他专程派人从延安府送来一张,目前就挂在家妹的闺房。”
折月芝瞬时美眸放光:“为什么要挂在你妹妹的闺房?”
“家妹说她认识画像里的抗辽英雄……便抢去了。”扈成微有些尴尬。
“不凡弟弟!你就是为了她而特意走郓州这条路吗?”折月芝满脸戏谑。
赵不凡的脸面有些挂不住,慌忙出声喝斥:“芝芝姐别胡说!走郓州是早就选好的行程!”
折月芝猛然翻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早就已经谋划很久。”
看到赵不凡被折月芝弄得面红耳赤,跟在后边的焦挺和时迁想笑又不好笑出声,憋得非常辛苦。
心思玲珑的扈成同样看出了名堂,当下不禁暗想:小妹时常盯着赵将军的画像发呆,莫非真的与赵将军有旧情……这可真是大大的好事,老种经略相公说赵将军不仅是抗辽英雄,还深明进退,受很多人看好,早晚能成为大宋的脊梁,如今世道混乱,小妹跟着他倒也是一个好归宿。
心里升起想法的扈成没在脸上表露分毫,眼见场面有些尴尬,便打个哈哈转开话题,引着赵不凡等人走进扈家大院,待把他们安排妥当,他又匆匆赶往武院找到专心练武的扈三娘。
“小妹!小妹!别练了!哥哥有些事想问你!”
一身戎装的扈三娘拿着日月双刀纵横挥舞,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纵然听到呼喊,她也不当回事,只顾练习自己的刀法。
“等我练完功再说!”
扈成急欲弄清楚情况,毫不犹豫就大声喊说:“赵将军来了!”
扈三娘身形急顿,猛然回身盯着他,美丽的眼眸泛起动人秋波。
“哪个赵将军?”
“便是画像上的赵将军。”
“他怎么会来扈家庄?他不是在北疆霸州吗?”扈三娘的胸脯微微起伏,显然有些激动。
“他说要去东京汴梁,我估计是回京述职,而且他似乎是因为你才特意走郓州经过。”
扈成大步走到扈三娘身前,神色颇为凝重。
“小妹!难道你真的认识赵将军?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我早就说认识,可你们就是不信,当初我遇到的少年就是赵不凡,我看到他的画像就很确定。”
“你们怎么认识的?”扈成追问。
“当年我在附近的官道练习骑术,但战马却因为踩到蛇受惊,而后便碰到了他和一个胖和尚,当时他跳上马背帮我制服了战马。”
扈三娘红着脸跺跺脚。
“不跟你说了,他这会儿在哪里?他真是因为我而特意走的郓州吗?”
“应该是!”扈成笑着点头。
“那……那……”扈三娘紧张到不断搓手,俏脸的红晕也越发浓郁。
看到她的模样,扈成总算是弄明白了她为什么老爱站在箭楼上眺望远处的山坡,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发呆。
“小妹!若有缘分,跑也跑不掉,若没有缘分,强求也没用,你不要紧张,我从他们的言谈里感觉赵将军心里应该有你,不过……若你真要跟她,只能是偏房!”
扈三娘愕然抬头:“他已经娶妻了?”
扈成摇摇头,语气隐含无奈。
“两月之前我不是去过东京汴梁么,京城早就传遍了,提点皇城司的朱大人已经把长女朱琏许配给他,据说婚期就在今年。”
扈三娘心里很不好受,懊恼地说:“当年若是我能懂事些,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肯定就把他给留下了。”
扈成苦笑:“若真是那样,他不过就是扈家庄的庄丁,父亲岂会愿意将你下嫁,他又如何能成为抗辽英雄,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经历变了,人也会变,他整日像随从般跟着你,除了讨好你,什么都不会,是时你未必还有今日这般爱慕和仰慕他,当然,哥哥只是说有可能,但不管怎么样,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
“可……”
扈三娘憋得很难受,彷如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扈成很心疼自己这个妹妹,他犹豫许久,终究没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扈三娘,只是笑着宽慰。
“小妹!缘分的事真是说不清楚,若你们真的有情义,也没什么不好,如今的世道着实太乱了,人人朝不保夕……哎!这些就不多说了,若你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早前父亲有意将你许配给祝家庄的祝彪,嫁到祝家庄做正妻也行,总之这件事我暂时不跟父亲说,不然他肯定会改变早前的想法,转而撮合你与赵将军,你先好好想想。”
“我就算不嫁给赵不凡,也不愿意嫁给祝彪。”扈三娘没好气地说。
“小妹!若生在太平盛世,为兄肯定支持你随意选择夫君,不求攀附权贵,只望你夫君能疼你爱你就好,但大宋已是内外交困,盗贼遍地,不管你进哪家的门,总是要考虑实际些,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至少也要嫁给有一定自保能力的人,不然真的很惨!”
扈成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转身离开。
“不管你怎么选,为兄都支持你,但为兄建议你选赵将军,我很崇敬他,且深入打听过他……他的本事便不用说了,我只是觉得,一个对底层人都很好的人,品行多半不差,也就不会对妻妾不好,除非他是装的,你不妨尝试接触赵不凡之后再做决定。”
“嗯!”
扈三娘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