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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不知道顾景衡为什么突然离席，但她也不想让顾建辉扫兴，“大伯，我也是对我爹有一些怀疑，有一次我撞见他偷偷倒卖我母亲生前的画作，这十年时间他都没有露面，有些事我不好仅凭他一个人说的话就做出判断，所以才有这个想法，如果顾远骞不方便，我再找其他人就行。”
其实她知道顾建辉巴不得她也倒戈过来跟着一起查陆辞年，黎曼修复过的古画很多都是绝笔，顾家正在做的所谓画廊餐厅不光是个幌子，他们真正想干的是利用这些古画做一个小型拍卖行。
只是这些古画，在餐厅里成交，闻所未闻。
顾家想掩人耳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你说是吧，爹。”
顾建辉点点头，“那就让你去吧，刚好你刚回来也熟悉一下环境，等陆辞年的事情妥了，我再问问顾老爷子怎么安排你。”
黎念也感觉出来，陆辞年这次的动静不小，所以连平时隔岸观火的顾建辉也坐不住了，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总归顾建辉谈的大大方方，论利益合作，倒是可以一试。
她趁着顾建辉和其他人聊着，她往包厢外走了几步，想在外面透透气。
出来看到顾景衡在一楼独自一人坐在清吧喝着一杯柠檬水。
她下了楼。
“你怎么出来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二楼包厢的光线不好，这会黎念才看到顾景衡眼底的乌青，一出了工作场合，黎念对顾景衡就没那么客套了。
“你要是真的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顾建辉那边，看上去也没多在意你身体的样子。”
对面的男人眉间确实有些倦意，手指间转着一直玻璃打火机，只不过并没有烟。
“黎念，如果离婚了，你还想结婚吗？”
她怔怔的看着顾景衡，四目相对间，黎念感觉自己脸烧了起来。
顾景衡却起身，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高大的墙，她的杂念就这么被堵在了墙外。
“黎念，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是这样。”
他双手抄兜，一副上司教育下属的表情，“在顾家，你就不要指望所谓的亲情。”
说完他和她擦身而过，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她像是心上堵了一块，鬼使神差的伸手拉住了他。
顾景衡被她拦下那一刻，手臂有些发颤，他另一只手拉开她。
当她以为他要推开她的时候，她身子一轻，被拉入温热的怀抱。
顾景衡的呼吸混合着淡淡的香槟和清冽的柠檬香气，她趴在他的肩头，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安全感十足。
“黎念，想得到什么就必须有所牺牲，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他一下放开了她，看着她目光如水的眸子，他轻笑，“我的病情我心里有数，如果哪天我真的自掘坟墓，那也是我咎由自取。”
说完，他转身阔步往二楼走去。
黎念站在原地，手指松开又攥在了一起。
不在意光亮，是因为藏在黑暗里，能活的更坦然吧。
是她一叶障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