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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捂着脸来回摩擦,想着昨晚可能只是自己做的梦,笑话自己不过才喝两杯啤酒,怎么就断片呢?
起床拿衣服给自己穿上,看到床头上放的现金,我靠!昨晚是被卖了?但是那个茉莉花的发卡又提醒他,昨晚的事真实发生过。
穿好衣服,到酒店前台出示证件,查看昨晚的监控,果然!
孔芷熙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头越来越沉,接着就开始说起胡话。孔母早上起床听到声音,打开房门看到自己女儿躺在床上,走近想听听她在说些什么,坐到床沿上也没听清,喊了两声:“哈哈?几点回来的?什么工作这么忙啊?”
躺在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只是在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她凑近耳朵想要听清楚,手碰到她的脸,有些烫,摸摸她的额头,惊呼:“哎呀,这怎么发烧了?老孔,快,把体温计拿来,你女儿发烧啦。”
孔建平在厨房做早饭,没听清,走出来问:“什么?”
孔母着急地自己出来找药箱,说:“哈哈发烧了,也不知道昨晚几点回来的,我找个体温计给她量量。”
“发烧?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烧了?”他拿着锅铲走进房间摸摸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哎呀,你这鸡蛋都煎糊了,赶紧弄你的早饭,我一会儿给她吃点退烧药,你别管了。”孔母把他赶出房间,甩甩手里的体温计,给她夹在腋下。
孔建平在厨房里嘟囔:“哎呀,我就说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要是不发烧也不会回家来,哎哟喂,养了个妈宝女哎。”
“行啦,你少说两句。”孔母出来洗漱。
“我姐回来了?”孔芷婷抹着眼睛走出房间,戴上眼镜。
“发高烧来着,量着体温呢。”孔母在卫生间回她。
“那这回能在家待几天。”孔芷婷到厨房看了眼自己老爸准备的早饭,拿着牙刷到阳台刷牙洗脸。
孔母洗漱完,回到她房间,拿出体温计,398度,难怪开始说胡话,赶紧给她找来退烧药服下。
三个人围在餐桌上吃早饭,孔母说:“刚刚给她吃了退烧药,估计得睡会儿,中午我给她打电话,看看能不能退烧。”
三个人出门后,只有孔芷熙躺在房间里睡觉,电话在床头时不时地响。中午11点多,人是睡醒了,接到孔母的电话,问她有没有退烧,她给自己找来体温计量体温,没退,386度。她跟母亲说:“不用回来,我自己弄点吃的,再找退烧药吃吧。”
“那你记得吃药啊,晚上回去我再给你量量体温。”孔母交代两句,挂掉电话。
给自己煮完泡面,吃过药,她又躺到床上,看着微信李队打来的语音,一个也没听,电话也懒得回,干脆把手机静音,又睡过去。
晚上孔母下班回来,看到她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又摸摸她的额头,好像还是没退,问她中午吃药没,她点点头,又给她找来体温计给她夹在腋下,说:“再不退就得去医院了。”
孔建平买菜回来,看到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说道:“你看看你,我就让你平时多锻炼锻炼身体,又发烧了吧?”
“是是是,我不对,我干什么都不对。”她有些烦躁,听到自己父亲这话就更烦躁了。
“知道自己不对就要改嘛,每次都是这么说,也不改有什么用?还有啊,你那什么工作啊?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我都让你不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专业,你非不听,你看看,现在好了吧,忙成这样……”孔建平在厨房里喋喋不休,孔芷熙懒得听,穿上鞋子,“啪”的一声关上房门,自己揣着兜打车去医院。
孔建平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指着房门说:“哎,你这怎么回事,说你两句你还发火了?”
孔母也从房间里出来指责他:“让你少说两句,你怎么回事儿?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我……我怎么不心疼啦?这不也是为她好吗?”他拿着芹菜在空中比划两下,又回到厨房忙活。
“每次她一发烧你就说她,心疼什么呀?她都快烧到40度了,你还说她,从小到大,她哪次生病你是在身边的?让你少说两句你还有理了?”孔母说着说着都想哭出来。
“她小时候生病你也不管,老二出生以后你更不管,现在生病黏人还不是因为你,就知道说,赶紧出去找啊,发着高烧,万一晕倒在路边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喊起来,孔建平只好解下围裙,拿着手机出去找。
孔芷熙特意挑了个离家远的医院挂号吊针,坐在门诊大楼一个角落的位置上,拿出包里的团扇盖上脸,哭着给自己的发小孟依然打电话诉苦。
孔建平到家里附近的医院没找到人,电话又打不通,接到自己老婆的电话才知道这个女儿自己在医院吊针,刚刚给她妈发的微信,他又往家里赶。
“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啊,依然……”角落里传来抽抽嗒嗒地哭泣声。
“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啊。”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着急。
“我病了,怎么办?我什么也干不好,人生一团糟,我好没用啊……”她躲在角落里哭泣,门诊大楼吊针的人都往她那个方向望去。
李理一直没接到孔芷熙的电话,微信也没回,想要打电话问问孔芷婷又觉得有些冒昧,万一她问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下午到派出所问老刘,他说她休假了。小昭和刘彦俊看他黑着一张脸,愣是什么也不敢问。
晚上接到通知,赵老爷子死在医院,他带着这两人往医院跑。
赵老爷子死后,赵家估计又要内斗一段时间,他坐在住院楼一楼大厅里,叹气,小昭和刘彦俊跟主治医生了解完情况下楼与她汇合。
路过门诊大楼,他让两人先上车,自己去上个厕所。角落里的哭声吸引他的注意力,走近看到那把团扇,试着喊了一声:“熙熙?”
团扇下的那个人跟电话里的人说:“你等等。”然后把电话从耳朵边拿下,也不揭开扇子,开口骂道:“没看到位置上有人吗?熙熙,我还哈哈呢!我就哭会儿,有什么可看的!”
李理取下她的扇子,一张大脸凑到她跟前,她吓得一巴掌扇了过去,手背上的针头跟着动作从血管里抽出,垂落在座位边,吊瓶里的液体随着针管掉落在地上,护士看到赶来问:“怎么了?”
手背上针孔的位置流出血来,她疼的捂住手背,反蹲在地上,拿起电话,对电话里的人说:“不聊了,先这样。”然后挂掉电话。
李理跟护士解释说:“她生我气来着,你看重新给她扎一下针,不好意思啊。”护士白他一眼,说:“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惹她生气,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吗?”
孔芷熙站起来,想要解释,李理又跟人认错:“是是是,是我不对。”护士拿来棉签,给她处理伤口,顺道把针重新给她扎上。
他坐在一旁,全程看着,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又搞不清她的脾气,看样子像是刚刚哭过。
刘彦俊给他打电话,他挂掉电话,微信上跟他说:“你们先回,我跟你嫂子有事儿要聊。”
回完微信,他紧张地摸摸自己的膝盖,开口说:“怎么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她又用扇子盖住自己的脸,不想看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昨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但又觉得不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