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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恩哄了范洛伊一个小时才让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最后答应了去看医生。范洛伊跟陈医生约的时间是两点,已经迟到了,是乔予帮着联系了陈医生给他们延了一小时。
范洛伊单独见心理医生的这一个小时,拜恩和乔予只能在外面的休息室等,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尴尬,何况共处一室。拜恩实在有太多问题想知道,问乔予是最快的方法,为了范洛伊,尴尬算什么?
“乔先生,还没正式自我介绍,戴斯蒙德拜恩,范洛伊的丈夫。”拜恩礼节性地向乔予伸出手。
拜恩……吗?拜恩家早已不是如日中天的显赫,但盛名刻在联盟的历史上,谁敢瞧不起?路辛川果然会挑。
乔予看了看拜恩,礼节性地飞快回握了一下:“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这段时间,非常感谢乔先生对阿洛的照顾,真的非常感谢。”
乔予死死瞪着拜恩,眼神里的敌意清清楚楚:“他病的这么厉害,你作为他的丈夫现在才来,想必是真的很忙啊。”
乔予的讽刺扎在拜恩心里,痛得他一咽。
“呵……”乔予无话可说。他看得出来范洛伊对拜恩的依赖,那么明显的喜欢他在曾在范洛伊的眼里看见过,多年前他所失去的如今早已找不回来,却没想到再相见居然是在心理咨询中心,他们居然成了“病友”,从前那个骄傲的范洛伊居然是这副可怜模样。那一瞬乔予忽然松了口气,他感觉庆幸。
“……我的任务出了状况,不得已选择在机甲自爆前驾驶舱脱离,而我则进入了休眠状态。后来又出了意外,在搜救队找到我之前,驾驶舱被其他人抢先一步捡走……我,我不知道自己会睡这么久。”
拜恩低着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乔予解释这些,或许是愧疚到难以忍受了吧,他不敢跟范洛伊说,怕他担心,也怕他以为这是他的借口。但在乔予面前,他还是解释了,不想乔予误会他跟范洛伊的感情有问题、他对范洛伊不看重、不珍惜,说不定乔予还会以为自己有机会。
乔予曾经也是军人,曾经也在任务中负伤,导致他后来所有的悲剧和痛苦。听了拜恩的解释,他竟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拜恩了。拜恩哪里需要他来同情。自爆机甲这种事情能是一般军方部队能干出来的事情吗?这两年没有关于联盟卷入战争的新闻。拜恩所执行的肯定是机密任务。是优性的alpha吧?他的军衔绝对不低。
“你发生了什么跟我无关,要解释就去跟小伊解释吧。不过现在或许晚了点。”
“是我对不起他。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拜恩抬眼看乔予,“阿洛现在就医一直都是你在接送吗?太麻烦你了。”
乔予一听这话就懂了,客气是客气,但拜恩在跟他宣示主权呢,典型的alpha。
“我在这里做义工,每周总要来两趟,顺路而已。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我能理解他的痛苦,何况有以前的情分,多照顾他一点是应该。”
乔予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可拜恩听着却极不舒服,忍不住咬牙。
“小伊刚开始非常不配合治疗,医生一度很难给他确诊,更没有办法给他开药。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精神疾病,何况他的性子就是那样自傲,自尊心上过不去,拒绝治疗。”乔予再一次把口袋里的镇定剂递到拜恩面前,“他的病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没有两样,但是发病时他是不清醒的,也不能自控,还是要小心点。尤其分离性障碍通常伴有自残和自杀倾向,你今天能哄住他,下次就未必了。”
拜恩扫了一眼乔予掌心的镇定剂,依然没有接。
“我经历过那些,我知道的。”乔予始终没有收回手,仿佛是笃定拜恩一定会接下镇定剂,又说,“小伊的病因是你吧。他之前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发病,医生都认为他在好转,但你出现这才两天,他已经连续发病了。镇定剂你会用得着的。”
乔予几乎是直白的指责拜恩就是引起范洛伊发病的刺激源。拜恩无言反驳,只是紧紧攥住了拳头。
“我回来了,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乔予微微笑了一下:“治疗这样的心理疾病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战争,不是你强就能赢的。这是你第一次见他发病吧?觉得心疼?可怜他?十次、百次以后呢?三年、五年以后呢?你还有信心说刚才的话吗?”
拜恩知道乔予说的是实话,但也清楚他在危言耸听,想从他脸上看到迟疑和犹豫,不过乔予不会如愿。
“他是我的omega,无论他病的多严重,我都会在他身边支持他、陪伴他,这本就是婚姻的意义,不是吗?而且,能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那得打完才知道,别的不敢说,我是绝对不会把战友独自留在战场上的。这场无休止的战争,对我们来说,最坏的结果是不输不赢,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大获全胜,既然不会输,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乔予伸着手都伸累了,终于收了回去,双手插进兜里,轻轻耸肩:“小伊应该告诉你了吧,关于他亲生父母的事情,有时候分开并不一定是不爱或者不在乎,也可能是别无选择。”
乔予说了那么多废话,说到这里拜恩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范洛伊只对拜恩简单提过一次生他的omega,那轻描淡写的一两句话正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痕。他的父亲、甚至乔予,每一个离开他的人都让他痛苦,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备受煎熬。
来之前,范洛伊说“需要一点时间”,要赶拜恩走,拜恩还以为是因为他的骄傲和自尊作祟,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不堪的样子。现在拜恩才恍然明白,不是的,范洛伊害怕的不是疾病,而是被他厌弃,是被独自留在疗养院里等死,是无论有多渴望被爱、最终还是孤独一人,是他无法责怪曾经给过他甜美爱情的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拜恩再次体会撕心裂肺般的疼。
不管乔予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说出这样的话,它忽然也让拜恩发觉,在乔予的意识里,他不认为范洛伊会有痊愈的那一天,他对范洛伊的照顾都是在用怜悯来维护自己的自尊,恶劣地从破碎的范洛伊身上寻找自我安慰。
拜恩站起来瞪了瞧一眼,转身走得远一点,倚在墙边等着范洛伊结束诊疗。他没什么好跟乔予说的,这个人根本配不上范洛伊的爱。
诊疗室的门打开,陈医生走出来跟拜恩打了个招呼:“你就是范先生的alpha?”
“是。”
“你跟我到隔壁办公室聊一下吧。”
“阿洛呢?”
“诊疗室里的熏香有放松精神和助眠的疗效,范先生大概还会睡十几分钟。我办公室里有监控,他不会有事的。”
拜恩点头,这才跟了上去。
拜恩一进陈医生的办公室,第一眼就是去看隔壁诊疗室的监控,范洛伊蜷在躺椅上,很安稳,让拜恩松了口气。
“拜恩先生请坐。”陈医生给拜恩倒了杯水,说,“拜恩先生可能对范先生的病情已经有所了解了,我就简单跟你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