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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高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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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市第十高级中学,另一个平行时空。

高三学生廖霆绝对想不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

一个极其普通的早上,第一堂本来是语文课,老师却迟迟没来。同学们议论纷纷,心里都清楚,肯定和刚才微信群里说的事有关。

过了一会,代课老师匆匆赶至,说:“抱歉,各位同学,今天陈老师家中出了点事,不能来上课,由我来代课。如无意外,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是由我来代课。”

教室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同学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堂课上得有点仓促,显然代课老师是临危受命的,并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不过,同学们也心不在焉,都在想着陈老师的事。

今天清晨,陈老师的丈夫说去晨跑,结果一去不返,后来有人在江中发现他的尸体。经过调取监控录像,警方证实,他是跳江自杀的。

消息很快就在班级群里不胫而走。同学们都在分析,这事是否和上个月的一桩交通事故有关。

陈老师的丈夫是一名公交司机,上个月的9号,在驾驶公交车靠站时,不知是否因操作失当,公交车撞向了站台,导致一名候车的年轻女性身受重伤,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这次事件被定义为人为失误造成的意外事故,虽然最后公交运输公司和司机本人都做出了相应的经济赔偿,司机本人也免于刑事责任,但从那一天起,他就患上了抑郁症。

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司机,平时开车小心翼翼,从未出过事,唯独那一次不知怎么就失控了,造成人员伤亡,给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阴影。

这件事在新闻和报纸上都有报导,陈老师也因此成了学校的公众人物,不管她出现在学校的哪一个角落,都会听到一些闲言闲语,甚至是无理谩骂、网暴,令她苦恼不堪。有一次,有人匿名留下纸条,上面写着:杀人犯的妻子也是同犯。

这段时间以来,陈老师的教学状态和质量都有所下滑,这对高三冲刺的学生来讲,是相当不利的。高三学生需要的不仅是一位善于教学的老师,更是一位精神领袖,就是能够在课程以外给予学生一些内核性激励的老师。很明显,身为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陈老师已无法胜任这个岗位。

直到今天早上,她丈夫出了事后,校领导才决定让她休假几天,调整一下情绪。

这个消息对于廖霆来讲简直是晴天霹雳,因为他的心里只服陈老师,哪怕是上个月她的丈夫闯祸之后,他依然觉得陈老师的讲课水平是一流的,关键不在于她讲得有多好,而在于她讲课的方式正好符合他的口味,他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本以为这事很快会过去,陈老师也会迅速恢复心态;没想到,丈夫的抑郁症竟然传染给了她。无可否认,这段时间她的讲课质量的确大不如前,很多时候,廖霆能感觉到她是在硬撑。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喜欢陈老师的授课方式;可以说,陈老师就是他的精神领袖。

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了,这个时期非常关键。可以说,高考就是学生、家长和老师的一场联合战役,这场战役已经无声无息地打响了。

过几天有一次模拟考试,陈老师竟然在关键时刻缺席,这对廖霆来讲,是个不小的打击。他完全没心思听代课老师讲课,不是因为他讲得不好。

终于熬完了一天的课程,放学后,廖霆收拾好书包,准备下楼。

这时,和他平日关系较好的关婷婷过来了,说:“廖霆,今晚去看电影呗,我请客。”

廖霆一愣,问:“什么电影?”

“就是刚上映的那部爱情片,我之前跟你提过那两个新晋明星主演的,还记得吧?”关婷婷说。

廖霆对于这类片子并不感冒,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对方,就说:“我先回家吃饭,呆会看下情况。你不用在家晚自习吗?”

“周六,放松一下呗。”关婷婷用发育良好的胸部轻轻蹭了一下廖霆的手臂。其实,她用这种身体语言对待他已不是第一次了。

廖霆感到全身鸡皮疙瘩竖起,他并不太喜欢这种异性间的接触方式。可能是因为心理发育比较晚,他目前只想努力学习,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相反,关婷婷的心理年龄比他大,已经产生了爱的初期萌动。她比较喜欢廖霆这种表面冷酷、内心温暖的男生,特别是当她看到对方在认真学习、心如止水的时候,那种充满质感的内在美,是她最为欣赏的。

廖霆和她关系还不错,不过充其量也只当她是好朋友,并没有恋爱的冲动。关于这一点,关婷婷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但她丝毫不介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行。

廖霆见对方如此积极主动,有点盛情难却,便说:“我回家吃个饭,咱们微信联系吧。”

“好,没问题,我也先吃个饭,待会联系。不过要早点决定喔,我得先上网订票,挑个好座位。”关婷婷适当给了他一点时间压力。

霆点点头,下了楼梯,走出学校大门。

校门外不远处有一家小卖部,别看门面很小气,多少学生挤在这里消费,一年营业额可不少。

廖霆过去买了一支饮料,刚想拧瓶盖,旁边一位乞丐模样的老人问他:“年轻人,能给我喝一口水吗?”

廖霆一愣,见周围很多学生,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老乞丐。

廖霆奇怪那么多人,对方为何偏偏找上他?不过,他也不是对这类社会底层人士视而不见的人,便示意对方跟他来。

来到前面一个拐弯处,廖霆见周围没人了,便拧开瓶盖,往老人手中的空瓶子灌入了一些饮料。

“够了,谢谢你。好人有好报!”老人心满意足地翘起大拇指说。

廖霆有所不解地问:“老人家,你一直在这附近吗?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我刚来这边,找不到归宿。之前也乞求过一些学生,但很少有人像你这样,肯施舍一口水给我的。”老人喝了一口饮料,说。

“不至于吧?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没爱心吗?一口水而已,没事。”廖霆摆摆手,准备离去。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上高三吧?”老人忽然问。

“…对,怎么了?”廖霆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干嘛。

“高三很重要啊,如果这时候心理开小差,很容易考砸的。”老人似乎知道对方的心事。

“老人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廖霆不清楚对方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反正你记住一点,今晚不要去公众场合就行了。”老人转过身去,步履蹒跚地走了,伸出一根食指,不知代表何意。

廖霆刚想问为什么,老人却已不见踪影。

“走得这么快,他是谁啊?好像知道我的事似的。”廖霆挠挠头,自言自语,“不管了,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