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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霆看了一眼电脑桌上的日历，今天周四，周五和周六各翘课一天，周日休息一天，下周一还得翘课一天。等于说，他们得翘课三天，才有可能帮关婷婷了却心愿。
下周二就是模拟考试日。连续翘三天课，第二天还去参加模拟考，谁敢保证不会考砸呢？一想到这儿，廖霆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我决定不下……”廖霆还是犹豫不决。如果真的考砸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唉，行吧，如果你下不了决心，我自己上也行！”陆凡清知道对方是个勤奋好学的乖学生，不便多言，说，“请你帮我一个忙：到时老师问起，就说我病了，来不及请假，回来再补手续。”
“这个…当然没问题。”廖霆的内心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那先这样吧，我去跟婷婷说一声，就说你要全力备考，没空理其他事。”陆凡清准备挂电话了。
“等…等会，我能否和她说几句话？”廖霆想再次听到关婷婷的声音。
“这个我不敢确定，她只是说今天不能见你，用手机通话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她不在身边，我去问一下，稍后联系。”陆凡清挂了电话。
廖霆抓紧时间洗澡，把手机也拿进浴室里，以免错过来电。
十分钟后，手机响了。廖霆刚洗完澡，迫不及待地接听了。
“廖霆，是我，关婷婷。你还好吗？”电话那头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廖霆一听见这个声音，两行泪水自行涌出，完全不用经过神经系统的审批。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关婷婷感觉出对方情绪有波动。
“没…没事。婷婷，很高兴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我…我有点不知所措……”廖霆难掩心中激动。
“别高兴太早，我在人间呆不了很久的。”关婷婷实话实说。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实在是……”
“好啦，别说了，我都明白。这不关你的事，相信凡清也告诉你了吧，就是那个主治医生害死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是这世上唯一知道这事的人。如果不在五天内将他绳之以法，我会死不瞑目的。”
“婷婷，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没事，凡清会帮我解决的。你一定要以学业为重，你是我们班的骄傲。我明天晚上去找你，但只有一天时间，别不想见我喔。”关婷婷的声线也渐渐变了。
“没事，一天就好，一天就好！”廖霆的泪腺全线崩溃了。
“那…明晚我们再详聊吧，我得赶紧和凡清制定这几天的行动方案。我暂时还不便见父母，所以只能让凡清代劳了。先这样吧，我不能聊太久了。”关婷婷的语气非常匆忙，看来聊天时间也受天地法则限制。
“婷婷，你要相信我们啊，我们一定会帮你把凶手捉拿归案！”廖霆说完这话才觉得可笑，他都没下决心参与这事，何来“我们”之说？
关婷婷也知道他只是表达一种心意，说：“谢谢你廖霆，我的人生中能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挂了电话后，廖霆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小人，一个不顾他人感受、自私自利的小人。在他的世界观里，学习所占的份额或许要比友情大很多。
当晚，廖霆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学业固然重要，但朋友的忙他也得帮，只是时间上有所冲突。父母一直望子成龙，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甚至把他树立成家族中所有晚辈的学习榜样。其实这些年来，他身上背负的压力又何止学习呢？还有家族荣耀、父母的面子，等等。他实在放不下这次考试，尽管不是高考。
第二天早上，廖霆并没有在闹钟的督促下起床，而是听到母亲的敲门声才醒的。昨夜差不多4点钟，他才勉强入睡。
他睡眼惺忪地整理好一切，拿上母亲打包好的早餐，出门了。
在路上，他看到陆凡清昨晚的微信留言：“我今天不去学校了。记住，有什么事帮我顶住。”
“没问题，有我呢。”廖霆这样回道，意在提醒对方，自己也是参与的一份子。
今天的教室空了两个座位，刚好挨得很近，格外显眼。
第一堂是数学课。老师皱了一下眉头，问班长邓皓：“陆凡清又迟到了？”
邓皓回过头一看，一脸懵逼地说：“他没有提前跟我请假报备呀，是不是堵车了？”
廖霆正在犹豫要不要跟老师说陆凡清生病了，幸好老师也不加深究，说：“好啦，不管他了，我们开始上课吧。”
这一堂课，廖霆听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老师突然又问起这事，然后他跟老师解释后，老师肯定会提出质疑：为什么请病假不跟班长说，要跟你说呢？班规明明贴在墙上。关于这一点，廖霆实在无法自圆其说。
还好，这堂课老师一直在强调下周二的考试注意事项，并列举几道典型的难题，让同学们在课堂上讨论。
廖霆故意表现得很积极，并刻意带动班上的讨论氛围，目的是分散老师的注意力。
总算有惊无险，当下课铃声响起时，廖霆的心石暂时放下了。老师显然也不再追究，直接出去了。
然而，后面还有其他课程，会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呢？
…………
上午的课程终于熬完了，还好几位老师都不怎么关心学生的出勤率，可能侧重点还是总体成绩。
廖霆看了一下课程表，下午第一堂是语文课。他知道，陈老师一定会注意到陆凡清没来，因为陆凡清是语文课代表。
该来的还是会来，果然，陈老师一上课就问：“陆凡清同学呢？”
邓皓支支吾吾地说：“上午…我给他发了信息，一直没回；电话也打了，没人接。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廖霆觉得是时候出面了，便勇敢地站起来，说：“陈老师，其实他今天生病了，让我帮他请个假，我早上一忙起来就忘了。”
陈老师似乎从其眼神中看出了玄机，但不好说破，便假装认可了，说：“嗯，那你让他事后补个请假条吧。”
“好的，谢谢老师。”廖霆如释重负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