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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养成等人来到通往牛家坳的路口时,勒住了坐骑,开始分兵。
依照商量好的计划,由唐源开父女、老侠客郭钦三人和方知闲一起押送那些金银回山,其他人则赶奔牛家坳,阻击追兵。
牛家坳,牛有德的宅第中,史翠翠、风二娘见袁养成他们归来,不由喜出望外,略询问下情况,才知道他受了伤,两个女人自然担心。
匆匆扯去里屋,史翠翠又帮他看了下伤口,见血早已不流,就连伤口都开始自动愈合,这才放下心来。
看一眼跟进来的应元贞,史翠翠心中一动,走去近前,亲热的说:
“好妹妹,姐姐有个任务交给你。”
应元贞因为担心才跟进来,她不似成瑶凤,心中担心可面上不显;也不像顾美仪,生性豪爽,不拘小节。
此时听到史翠翠的话,才想到人家才是夫妻,自己跟进来干嘛?不由脸一红,低声道:
“史姐姐请说,元贞自当尽力。”
史翠翠指着袁养成,故意叹气道:
“哎,等会一定再起争斗,他又是必然头一个上前的,翠翠力弱,无法和他并肩上阵厮杀,我希望妹妹能帮他遮护一二,姐姐这里先谢谢你了。”
见史翠翠真的弯腰施礼,应元贞连忙阻住,慌张开口:
“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我自然会护着他了成姐和顾姑娘也会的”
应元贞这话越说声音越低,脸也越来越红,就有些站不住脚了,可是匆忙出去,外面人更多,这脸可烧的很
袁养成正听的欢喜,见她羞的厉害,忙正色开口:
“翠翠、元贞,你们的心意我自然知道,不过我自己也会小心,我们出去吧。”
在牛家坳西南十多里处,有一道山谷,当地人称之为葫芦谷。
此谷如其名,口小而肚大,最外端隘口窄狭处只两三丈宽,里面宽阔地百丈还要多,纵深里能有七八里,然后又有两截天然石壁横亘,再度形成一处隘口。
这处隘口宽大些,能有十余丈,而过了这道隘口,里面就是“葫芦”底,是四五百丈方圆的凹陷区,里面既不生草木,也不见虫兽,只有黄色的碎石无数。
吃过饭,众人不及休息,很快来到这葫芦谷东侧的岭上,由史翠翠、林碧云两名女将指点和安排。
史翠翠指了指北方,对袁养成说:
“养成,谷叔那一千人正在官路旁埋伏,香莲这几百女兵在谷口外密林里等候,而这谷里面就是最后的战场!至于能不能成功,还要看汉中王手下的将上不上钩。”
袁养成看一眼身后众人,除了老少英雄,还有十几名女兵跟随,她们个个年纪不大,都在二十、三十之间,身体矫健,眉宇间英气显露。
只是
他还是英雄气高,缺少霸主本色,见了这些女兵来上战场,一会还要去生死拼杀,难免生出些责己怜人之心。
见他不说话,史翠翠抬头来看,见男人目有茫然与悲悯之意,就知道他又动了菩萨心肠,连忙给他安排“活”:
“养成,你们虽然是最后手段,但也要看下地利,哪里好上好下,哪里适合接战斗杀,快去看看吧。”
袁养成自然听出翠翠语气中的不满,却也知道她说的对,看一眼身旁的成瑶凤,心中一动,想道:
“成师姐应该也是带兵的,而且怕是上过战场,翠翠虽然说谋略过人,可终归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
想到这里,袁养成扯了下史翠翠,轻声说:
“来,我们和成姐说问话。”
史翠翠多么聪明啊,一见丈夫的脸色,立时明白。
两人来到成瑶凤身边,袁养成笑着道:
“成师姐,你就留在翠翠身边吧,一个是帮我护下她的安全,再者说你可是真正带过兵、打过仗的,翠翠有什么安排不妥的地方,你也好提醒下她。”
史翠翠也拜了拜,诚挚说道:
“姐姐,你可得助我。”
成瑶凤实际上也在观察地利,看下哪里能藏兵隐锋,这正是为帅当将的习惯。
见两人过来,初时还不明白,这前后一说,她自然明了!心中欢喜的同时,也感叹两人感情真好。
一个是少见的大丈夫,武学上的天才,却也愿意附首贴耳来听妇人指挥。
一个是难得的奇女子,胸有万甲兵,可也能对丈夫的主意,做到夫唱妇随。
成瑶凤微微一笑,略侧下身,来示敬意,双手虚搀,表了自己谦恭,这才亲热的说道:
“翠翠,你可真是女中诸葛,巾帼的英雄!姐姐可是佩服的很。”
对翠翠说完,成瑶凤紧接着对袁养成说:
“好,我答应了!你快去吧,我和翠翠再商量下,记得小心些,可别再受伤了。”
对袁养成,她会不由自主的用上些撒娇的语气,表达发自心底的关心,这让她自己都纳闷:
“真的只是因为破关留影还是我从那夜横岗夜斗后,就喜欢上师弟了?”
奇女子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你若是不能在她最擅长的地方折服她,她怎么可能对你倾心?
成瑶凤是这样,应元贞也是,包括顾美仪也是如此!
谷香莲、风二娘就更是如此了,只有史翠翠不同。
史翠翠初时突逢剧变,再加上对江湖的好奇,及至后来又有了逐鹿的野心,她才“无奈”选择了袁养成。
她并不是折服于袁养成的,因为她内心深处是看不起武夫的。
史翠翠认为,勇力过人的武夫世间能有成千上万,可像她这般的奇女子才是世间罕有。
她应该得到更好的才行!
幸好袁养成疼她,谷香莲敬她,更有个心善德淑的风二娘整天里陪着她。
看她闲了,教她功夫,瞧她闷了,和她说说王宫中的趣事野闻。
等史翠翠真的对玄门十二法上了心,她才发现了玄功道学上的好处,从而一发不可收。
同时她也渐渐晓得了自己丈夫在这方面的不凡之处,也才有了折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