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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二姐三姐,家里也是有不少亏欠的,由于家庭条件不好,她们读完初中便早早辍学,来到社会打工。固执父亲对她们似乎并不满意,每天嘟囔着:别人家的孩子挣多少多少钱,就我家两个女儿,一点钱也没有,要家里养着……
“嘿,老爷爷,发什么呆呢?你看看老老爷爷,他可无聊了,你别当个闷葫芦,多跟他聊聊天嘛。”
我被陈千一吓了一大跳,骂道:“他妈的,哪里蹦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吓死老子了。”
陈千一看着我,一脸得意地笑着说道:“你说你个老爷爷,好歹在世上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胆子这么小?”
我一巴掌往陈千一后背拍去,陈千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和陈千一一共见了两次,似乎还没熟到可以动手的地步,不知怎么地,我还是没忍住动手了。
陈千一瞪着我好久,脸都气绿了,终于爆发:“你个败类,懂不懂尊老爱幼!我这么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大老远来请你吃饭,你也下得去手!”陈千一说完似乎还不解气,一脚朝我踹来。
如果说我拍她那一下是为了教训她,那她踢我这一脚绝对是为了报仇。我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脚,直接往后倒在了派出所门口,好不狼狈。
父亲赶紧说道:“好了好了,男孩子有点风度,你别真打人家女同志了。”
“你个小屁孩,派出所门口,你还无法无天,公然动手!把你抓进去好好教育一顿!”
陈千一看我一脸狼狈样,直接笑了起来“大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狼狈。”
为了不让她看扁,我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撂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一阵打闹之后,陈千一开车带我和父亲去吃饭。她开了一辆火红的凯迪拉克ats,是今年的最新款。一路上,我和父亲一直念叨,说他看我被欺负了,还说风凉话,不帮着我点。父亲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一言不发,只是在笑。
不一会儿,陈千一带我们来到了南宁饭店。对,取名是有点随意,它就叫南宁饭店,而且是一家特别豪华的饭店。从进来开始,父亲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我们只有三个人,陈千一还是要了个大包间。她说是要带我这个大叔见见世面。
席间,陈千一特别正经地说:“大叔,我叫陈千一,南宁人,非常感谢你的慷慨解囊,虽然你这人有点穷,还有点没风度,但是还是特别谢谢你解我燃眉之急。”
我这才想起似乎没有告诉她我的名字。我没去计较她又损我,笑着对她说:“你好,我和你一样也姓陈,我叫陈曦,防城港人,是来这边陪爸爸检查的,你叫我大叔,说不定你还真是我亲戚。不过,我更想当你哥。”
父亲和陈千一一起笑了起来。我看着笑着的陈千一,她今天扎了长马尾,一脸的胶原蛋白,笑起来甜甜的,十分可爱。
“老老爷爷怎么了?生什么病了?我叔叔在医院当副院长,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父亲接过话说道:“没事,就常规检查。我身体硬朗着呢。”
陈千一从手提包里拿了钱包,不紧不慢地数了一千现金给我。我从口袋摸出那张借条,递给了她。这顿饭我们吃得很愉快,陈千一向父亲介绍了许多南宁的风土人情,父亲听得津津有味。我能明显看到,父亲眼中对南宁这座城市的向往。对于老人来说,恋乡是人之常情,父亲也不例外。除了恋乡,父亲还与众不同地有着对大城市的向往。
快八点的时候,我们结束了这顿晚饭,陈千一开车带我们回到了医院附近,我们的车还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说起这辆车,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父亲总抱怨我们家没有车,出行不方便。我和二姐三姐一人出了两万块钱,买了这台二手车,过户在我名下。
我和父亲刚下车,我便看到云澜准备开车离开。她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我。
我朝她挥挥手说道:“世界真小,咱们又见面了。”
她朝我们走过来,一旁在车里的陈千一对我说:“大叔,你还认识这么仙儿的美女,艳福不浅啊。”
我没有理会陈千一,朝云澜笑了笑。
云澜走到我们面前:“吃饭了吗,今天说请你吃饭感谢你,刚好现在有时间,没吃的话一起吧。”
一旁的陈千一又接话:“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一晚上两个大美女请你吃饭,美死你得了。”
我依旧没理会陈千一,对云澜说道:“很不巧,刚吃完,可能没这口福品尝你的大餐了。”
云澜没有接我的话,向陈千一望了望,很快便收起视线,从包里掏出一瓶像药片的东西,往父亲那边递过去说道:“叔叔,这是补气血胶囊,朋友从法国带来的,正好刚才去取了,今天看你好像气色不好,我想你应该需要它。”
父亲推辞道:“姑娘,这不便宜吧,我不能要。很谢谢你的心意。”
“叔叔,今天多亏遇到了陈曦,帮我抢回包,他可是
徒手面对持刀劫匪。包里面有重要的合同,要是被抢走了,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您一定得拿着。”云澜笑了笑。
一旁的陈千一不懂什么时候下车了,拍了拍我的手臂小声说道:“大叔,看不出来啊,还整英雄救美这一套,虽然老套了点,不过还挺管用,现在的女孩子都吃这一套。”
另一边,父亲向我望了望,我走过去对云澜笑道:“那我替我爸谢谢你了。”
我接过她手里的药,云澜回应了我一个笑容,随后转身向车里走去。
看着她曼妙的背影,我不禁在想:不懂那个男人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和这么仙的人共度一生。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人陪着我到老该有多好。
我甚至忘了问她朋友圈的事,不过也没关系,因为来日方长嘛。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千一,她一脸坏笑看着我。
“大叔,喜欢人家啊?去追人家啊,你英雄救美,说不定人家就以身相许了。”
“没有的事,咱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切,不说算了,走了大叔,拜拜。”
“可以不叫我大叔吗?我没比你大几岁?你要实在想和我攀亲戚,你叫我大哥都行。”
“好的大叔,我走了。”
这天晚上,云澜走了,陈千一也走了,我和父亲也开车回港口。好在今天不堵车,我们不到十点钟就回到家。
三姐给我发来信息,说家里还有给父亲煮的汤,我和父亲饿了可以当宵夜。这当然是一份不错的宵夜。我和父亲两个人一边喝汤,一边聊着。
“爸,今天于叔说你有心病,你说说看吧,我挺担心的。”
“爸能有啥心病啊,无非就是希望你能好,能过上好日子。这就是爸最大的心病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一阵失神。我是家里唯一上过大学的。两个姐姐因为家里穷,读完初中便辍学了。家里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可是我上了大学之后,一直都非常沉沦,没少逃课打游戏。大学毕业之后,更是回到防城港送外卖。在父亲的眼里,家里培养的大学生出去送外卖,让一直高傲的他抬不起头。其实我都懂,可是喜欢这种每天下班后可以和朋友喝酒侃天地的时刻;我喜欢单少的时候开着车慢悠悠地晃荡在路上;我喜欢取餐间隙和商家闲聊。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得过且过的日子了。我不懂该怎么回应父亲。
终于,我开口说道:“我觉得我现在的日子挺好的,在这个小地方,每个月挣的钱也够我自己花了,工作也不累,我不想过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也不想天天去看领导脸色做事。”
父亲看着我,也一阵失神,说道: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要学会踏踏实实过日子。作为父亲,我当然希望你能快乐,可是我已经老了,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我更希望你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说什么大富大贵,我希望以后你能在社会坚韧不倒,到哪都能有一口饭吃,我希望你有尊严地活着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