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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袅袅被丫鬟匆匆引领至大厅,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眼神中透露着未散的忧郁。踏入厅内,她一眼便看到了宁大夫人与苏萌相对而坐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但面上却不显。
“袅袅,快来见过姨母。”宁大夫人温柔地招呼着,眼中满是疼惜。
秦袅袅缓缓走近,轻轻行了一礼,声音细若蚊蚋:“见过姨母”
苏萌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秦袅袅相比十年前,高了不少,面容清秀,却显得憔悴不堪。她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袅袅的手背,柔声说道:“袅袅,你可还记得姨母?”
秦袅袅抬头,怔怔地望了苏萌半晌:“姨母恕罪,袅袅不记得了。”
苏萌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似乎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她哭闹着要去赵宅找赵修玩的样子,如今稳重得让人心疼。
宁大夫人闻言,眼眶也微微泛红。
“袅袅可还记得盼儿和玉儿?”苏萌柔声问道。
秦袅袅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立即被她隐了去,她说:“不记得了。”
宁大夫人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呢?你们早些时间经常一起玩的。”
苏萌见状,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怜惜与不忍。她明白,秦袅袅或许并非真的不记得,而是这些年的变故让她选择了逃避。
“没关系,袅袅,不记得也没关系。”苏萌温柔地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姨母不些时日就会去望都城,望都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袅袅可愿意跟姨母去?”
她轻轻握住秦袅袅的手,继续说道:“盼儿和玉儿他们也在望都呢。”
宁大夫人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袅袅。你去了望都,可以找个好的琴师教你弹琴,还可以读书。”
秦袅袅听着两人的话,眼眶渐渐湿润了:“谢谢你们,姨母,大祖母,袅袅愿意去望都。”
苏萌和宁大夫人相视一笑,眼中都充满了欣慰。
随后袅袅就告辞了回了自己的院子,跟在袅袅身边的丫鬟,是袅袅来了宁家后,救回来的小乞丐,几乎是跟着她长大。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望都吗?”欢儿问道。
秦袅袅一边收拾自己的首饰,一边说道:“去,在宁家和在赵家都是寄人篱下,没有什么不同。”
“小姐,大夫人是在赶我们走吗?”欢儿有些悲伤的问,这些年,她知道秦袅袅过得有多不容易,大夫人的几个孩子都比秦袅袅大不了几岁,仗着是秦袅袅的长辈,没少欺负秦袅袅,好几次欢儿想去找大夫人讨个公道,都被秦袅袅拦下来了。
秦袅袅始终记得她娘去世的时候跟她说:“袅袅,宁家老夫人是你的老祖宗,如果你能逃出去,一定要去宁家,要听话。若是他们不肯留你,去找盼儿的母亲,她会帮你。”
宁老夫人去世后,她便没有亲人了,父亲的外祖母没了,她的老祖宗也没了。
听到欢儿这样问,秦袅袅轻叹一口气。
“大祖母如今身体不好了,大概也是为了我好,盼儿的母亲是个有本事的人,跟着她不见得比在宁府差。”秦袅袅边说着,便指着桌上为数不多的首饰盒子,“把这些都收起来,到时候,我们带走,衣服就少带些。”
欢儿应了一声:“是!”。
主仆二人心中都难免忐忑,有血缘关系的宁家都靠不住,难道毫无关系的赵家又能靠得住吗?
苏萌在刘阿嫂的带领下,去看了自己的铺子,除了原先从张家那边盘下来的四个铺子,还有些都是后来新开的。
每个铺子的生意都极为火爆,里面的小工也都训练有素,苏萌的铺子当初得了宁家给的商会邀请函,本来苏萌人失踪了,商会觉得这个赵家的产业定是开不起来的,不愿意让赵家的商铺入会。
李娘子和刘阿嫂,一边经营铺子,一边多方打点,进了商会后,如今已经成为商会最大的产业了。
两人逛了一整天才回到赵宅,秀秀已经带人过来做好了饭菜。
“夫人,阿嫂你们回来了,快来吃饭吧。”秀秀喊道。
说着,一行人便移步至餐桌旁。苏萌看着围坐在桌上的一群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真是辛苦你们了,不仅把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成功让我们赵家的产业在商会中站稳了脚跟。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你们的辛勤付出。”
刘阿嫂谦虚地笑道:“夫人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能看着赵家的生意日益兴隆,我们心里也高兴。”
秀秀也爽朗地说道:“当初夫人将铺子给我们大理,我生怕让夫人亏了本,惶恐极了。如今看到这些铺子红火,我比谁都开心。”
饭后,苏萌留下了秀秀和刘阿嫂,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书信。
“这是我在凉城那边开的铺子,我走后,你们可将这封信送出去,那边的人会和你们联络,新的生意也可以做起来。”苏萌柔声道。
刘阿嫂接过书信,恭敬地说道:“夫人真是深谋远虑,如今灵桥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原材料的价格水涨船高,如果真的能从凉城进货,那对我们秀舫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您放心,我和秀秀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不让您失望。”
秀秀也在一旁点头,眼中满是钦佩:“是啊,夫人,您总是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地方。
苏萌微微一笑,目光温和:“有你们在,我自然放心。不过,这封信你们不可直接寄出,要拿回去誊抄一份,用你们自己的名字寄出。凉城那边只跟你们有生意往来,跟我并无,你们可明白?”
“夫人说得极是,我们明白。”刘阿嫂和秀秀异口同声地应道,“就像这些铺子,都是我们的,与夫人无关,虽然我们不知道夫人为何要这样,但夫人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
苏萌点点头:“凉城可以有宁家、吴家、可不能有赵家。”她语气淡淡,刘阿嫂和秀秀却听出一种悲凉。
此时,赵宅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苏萌起身望向被花火照亮的天空,笑问:“这外面怎么如此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