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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大人虽然被枪毙了,但事情并没有了结。这笔和军队的药草生意是签了买卖契约的,其中约定假一赔十,假药造成的一切后果由卖方负责,由于假药造成了两名当兵的死亡,这安葬费和家属的善后费用全部着落在了金老大家的头上。
金家的铺子卖了才够抵契约中约定的假一赔十,这铺子也不是羊氏族人买的,卖给了本镇的一个外姓人。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盘下铺子,不管金家铺子的价格是高与低,羊氏族人都有脱不了趁火打劫的嫌疑。
还有安葬费和死者家属的善后费用金家已无力赔偿,金家表嫂哭哭啼啼的找到曾祖父,让曾祖父给羊七说说,说这笔钱实在没有办法拿出来,如果真要自己出,那只有卖掉金家的老宅,卖掉了老宅子,一家老小只能流落街头喝西北风了。
晚饭的时候,曾祖父试探性的对羊七说:“金老大的铺子也卖了,赔了契约上的罚款,但这安葬费和善后费你金家表嫂实在拿不出了,是不是算了?如果一定要,那金家只能卖老宅了”、
羊七头也不抬的在干饭,说:“大哥,您甭管,一切都是金老大自作自受,这安葬费和善后费并不是我要的,死的不是我的人,这钱是上面指定要金家出的,我也没办法”
羊七蓦然停下手中的筷子:“大嫂,说到金家表嫂,我突然想起件事情,金老大被抓走后那几天,她天天去找我,有天在驻军门口骂我忘恩负义,说我是吃她的奶长大的,我怎么没什么印象?您告诉我,有这事吗?”
“她放屁,那时候婆婆生你的时候,体弱没奶水,你侄子比你大一岁还没断奶,我就喂你们两个,有次奶水是不足,她家正好有只母山羊产仔了,去她家要了杯羊奶,一杯羊奶就成了你是吃她的奶长大的?不要脸的婆娘”曾祖母愤愤不平的骂道。
在旁吃饭的幺姑一粒一粒的往嘴里扒拉着饭,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在碗里。
曾祖父敲敲桌子的说道:“住口,住口,不要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成年往事,羊七你真没办法也不为难你了,我还是找其他几家商号商量下,给金家凑点钱早点把这事了了,总不能看着他一家老小去要饭吧?”
其他几家听说要给金家凑钱,有的人默不作声不肯表态,有的人跳出来直接反对,说金老大以前买通驻军的麻团长强行暴力征收他们的剿匪费用,铺子也被他们砸过,人也被他们打过,想千方设百计的想把羊氏的这几家商号赶出药草巷,如果您现在是金老大,他会帮您吗?但经过曾祖父的耐心开导,现在金老大人也死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也就此了结。在旁的棒爷的也强行压制,大家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有天半夜,羊七突然对幺姑大打出手。
羊七送给幺姑的金镯子和手表被幺姑给当了,并且是当的死当。
羊七边打边骂,幺姑并没分辨什么,只是蹲在地上嘤嘤的哭,这一出闹的,把进入梦乡的家人全部吵闹起来,本来气冲冲刚跨进房间里的曾祖父,看到只穿件的肚兜的幺姑赶紧慌不迭的又跑了出来,高声叫骂让羊七滚出来,但羊七怕曾祖父打,就赖在了房间里,急的曾祖父低着头在幺姑的房门口转圈。
曾祖父示意曾祖母进去了解情况,问羊七深更半夜了为何要打幺姑?
气愤的羊七给曾祖母告状:“金镯子和洋表全部让她给送当铺了,问她当的钱去哪儿了?她死活不说,金镯子暂且不说,那洋表是我托人在上海买的,是瑞士的欧米茄,花了我两百块大洋”
曾祖母拗口的念叨:“啥加?老七,不要唬我了,那不是个小的钟吗?那镇上教堂有口大钟才不到十块大洋,我问过 那洋神父,幺姑手上戴的那个小钟怎么可能要两百个大洋?”
羊七急的直跺脚:“唉呀,嫂子,我没骗你,买那块表我真的花了两百个大洋”
“老七,你真的太败家了,从小没吃过苦,有两个钱了在作骚,花两百个大洋去买个这么小的钟,十个大洋买的大钟全家都可以看看,你买个这么小的钟只能你和幺姑看”曾祖母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门外的曾祖父喊道:“说话要说到点子上,现在不是讨论大钟小钟的问题,你问问幺姑,表当了多少钱?当的钱干什么用了?”
曾祖母俯下身安慰幺姑:“妹子,不怕,我和你大哥都在,老七不敢打你,你跟嫂子说实话,当了多少钱?当的钱干嘛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