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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从赵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门外走廊上的安宁。她就站在窗边，任由春风拂乱了她的发，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但微微颤抖着的双肩还是出卖了她，言辞关上门，虚靠着墙问，“你也是来骂我的？”
他一向知道怎么让她心疼。利用自己的颜值上的优势，软着性子，哽咽的声音，总能让她答应自己一些略微过界但不算过分的要求，这一招一向无往不利，在她面前，他从来都不介意示弱。
“言辞。”安宁上前，主动靠近他，“我们聊聊？”
“好。”他笑着应她。
没走多远，言辞带安宁进了一间会议室，这应该是他们运动员和教练间讨论舞蹈动作的地方，可移动的白板上大部分都是些动作分析，以及时间记录，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言辞大喇喇的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整个人几乎半趴在桌子上，“赵经理刚狠狠地骂完我，你让我缓缓，休息一下，再听你骂我行吗？”
“你知道，我不是来骂你的。”安宁来到言辞跟前，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来骂我的，你只是来拒绝我的，”言辞敷衍地将头枕在自己的手上，侧着脸看向安宁，“我倒宁愿你是来骂我的。”他自嘲的笑着。
“……言辞，”安宁见不得言辞这副颓废的样子，“你不需要这样做。”
“可我想这样做。”言辞将身子支楞了起来，整个人端坐在了椅子上，认真的对安宁说，“我想这么做。”
“所以，”言辞双脚一蹬椅子便快速地划向安宁的椅子，两人的距离急速拉。终于言辞双手拉住了安宁椅子的扶手，将安宁困在了他和椅子中间，他轻声问她，“你真的要拒绝我吗？”一字一句念出当年在美国加州对她得称呼，“安、姐姐？”
安宁瞪大了眼睛看向言辞，只一眼又慌忙低下了头，睫毛颤动着，就像只蝴蝶不断扇动着自己美丽的翅膀来掩饰内心的惶惶不安，一种脆弱的凄美感跃然纸上。
“言辞，我不是要拒绝你，只是你那条微博……”
“你不值那么多？”言辞问她，似乎她只要一点头，他就真要生气了，“没有人比我知道你值得，不，你甚至值得更多，记得吗，4年前在美国加州，是你救了我，没有你我撑不到比赛结束，你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吗，你知道你手里的针比那些医生手里的手术刀都厉害吗？他们的刀只能割了我的盲肠，可你的针却让我赢得了冠军。”
安宁被言辞夸赞的比喻逗笑了，那一声短促的笑，如一弯淡雅的月勾住了言辞的心，照亮了他整个心房。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安宁笑着说，两人的氛围也轻松了许多。
“有，天知道那有多疼，”言辞也跟着笑，只不过回忆到当时的疼痛，笑容中还带了似无奈与不堪回首，“所以说那时候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咬咬牙真能硬撑过去，而且那时年纪小，想到我要是真不比指不定媒体上会怎么编排我，他们可不会管我是什么原因却赛，到时候来自中国的花滑选手临阵脱的新闻传到国内，那我还要不要在花滑圈混了。”
“你当时想了那么多？”安宁意外的看向言辞问道，
“18岁嘛，偶像包袱也比较重，之前我在国内可是一直被媒体吹捧着，几乎就没有失败过。但其实后来我真的快要放弃了，毕竟那时候我疼的快要昏过去了，而且美国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护士还围着我在我耳边叽里呱啦的说一堆鸟语，我真想说好吧我不比了，可你出现了，我记得那时你握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一定要滑完这一场？’我说是。然后你说‘好，你一定能上场。’”言辞轻轻地拉起安宁的手，安宁看着他，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他，没有从他得手里抽走自己的手。
“所以，你再问我一遍。”
“问你什么？”
言辞看着她，笃定的说，“你知道的。”
安宁低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再问我一遍。”他低声央求。
她终是不忍心拒绝他，4年前唯一一次拒绝让她后悔至今，她怎么忍心再拒绝他呢，而且，她这次会来哈尔滨，不止为富穗，也是为了见他，为了面对自己，为了看一看他们之间是否还有可能，4年前动心的又何止是他一个。正视了自己内心的安宁不再回避，她抬起头看着言辞的双眼，认真坚定的问他，“言辞，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做。”
“是，我一定要这么做，我想这么做。”
“好，”安宁笑着答复他，也是承诺，“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