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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一定就是他俩，我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也有可能如我告诉他们的那样，皇城司出了内鬼！”
顾之渊见她只谈正事，没有要继续之前不愉快话题的意思，心下不由松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有逃避的一天。
“天师。”齐慎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许翰林那里查清楚了？”
齐慎言见她没有要避着顾御史的意思，便也如实的答道，“属下在许翰林家中见到了状元郎！”
“姜以升？”这个答案意外也不意外。
“是他，许翰林是被他请来以探视陈翰林的理由进的诏狱。至于真正的目的，便是打探姜尚书的情况。”
“回来后我又去调查了他进入诏狱后的一举一动，应该是与姜尚书对了几句暗号，至于杀害姜知礼一事，属下觉得不是他。”
“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希言倒是来了点兴致。
“按理说诏狱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别说外人，便是皇城司自己人，要进去也得拿上级文书。但今日许翰林却进了，属下花了点人情，打听到……”
齐慎言弯下腰，压着嗓子，“是曹副指挥使大人特意打了招呼，今日要进诏狱的人可以适当放一放！”
“没说具体放谁？”
“没说！敢来诏狱探视的人本就没几个，闹事的就更没有了。所以曹大人不必明说！”
希言点头，的确如此，这样还不会留下把柄。这位曹副指挥使她倒是没有打过交道，但据她了解，这人资历比陈秋白还要老，原本的指挥使大人该是他的，结果半路杀出个陈秋白。不过因是圣上的意思，他当年可是第一个带头认可陈大人的。
事情越发复杂了！一团毛线缠绕着多个案子，找不到线头，便是剪不断理还乱！
……
城西桂香街。
“这里便是第三家院子了。”七杀指着面前的小院对身后的马车道。
希言从马车上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安静的只剩耳边的风声。她观察了下四周，摇了摇头，“不是这里。”
“可地址没错啊。”七杀再次确认了一遍，他总不能连个一二三都数不清吧，而且整个汴京城也就这里一条桂香街。
“这条街上的每座院子都是二进的，但从第二家到这里的距离明显是不对的。”
七杀一下便反应了过来，“障眼法？莫非第三家院子隐藏起来了。”
“不错！马车便先停在这里，我们从这条巷子往回走。”
顾之渊闻言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寒风吹得他身上的狐狸毛摇曳生姿，脸上的一点血色也在瞬间消散无踪，精致的五官越发像个易碎的瓷娃娃，惹人怜惜。
希言一时看得有些痴了，回过神来就见男子眼底的光亮得有些灼人。她踮起脚尖，将一根木簪插入他的发间。
顾之渊反应过来时，少女已经走在了前面，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修长的手指摸上木簪，质感有些像玉，暖暖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周围的风好似小了些，整个身子也暖呼呼的。
那不是错觉，那是希言耗费了很多玄力制作的御寒发簪，算得上一件初阶玄器。
夜色下，男子微微勾着嘴角，那双丹凤眼越发的勾魂夺魄。
“到了，七杀在外接应，顾御史跟紧我。”
男子走近她，壮着胆子将一根手指递到了少女手心。
希言微微一愣，转头却见始作俑者抬着头，像个无事人一样并不看他。
少女只觉手心有些发烫，想了想还是没有甩开，算了，这里本就有阵法，拉着他也的确保险些。
顾之渊跟着希言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又向后，左转右转终于眼前一亮，四周的迷雾消散，一座古朴宁静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整座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两人直接到了书房，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桌上的笔残留着朱砂的痕迹，却不见一张符纸。
“很干净，但又不是不留一点痕迹，这有些不符合姜知礼的性格。”而且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很难更改，姜以珩之前见过符纸朱砂随意的摆着，如今却收拾的很干净，这不对。
姜知礼此人表面无能，性子急躁，实则内心又自卑又自恋，他对自己是玄士一事很是自傲，内心深处是渴望着这里被发现的。但如今他苦练玄术的痕迹却消失了。
“这里似乎有暗格。”顾之渊拉开了书桌下方的一个屉子，手指比划着长度和深度。
吧嗒一声，隐藏的机关被男子找到，屉子里面的暗格弹了出来。
折叠好的宣纸被打开，顾之渊猛的睁大了眼。
“策论，能让你反应这么大的不会是上一届科举考过的策论吧？”
顾之渊点头，手指点在落款处的日期上，“上一届的会试题目，日期却是在考试的前两日。”
希言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却高兴不起来，“科举舞弊啊，他们的胆子是真大！这不是姜知礼能写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姜以升的笔迹，你猜，这是谁写的？”
“苏南！”男子几乎没有思考，答案太显而易见了。
“是啊，已成白骨的苏南，这或许便是他埋骨文曲星客栈的原因吧。”
顾之渊仔细看着手中的策论，越看脸色越黑。“写得很好，文采斐然的同时，还能结合实际，提出切实有效的方案，不是假太空，可惜了。”
“霍推官想看的祖孙同笼这不就来了吗？可惜我都没努力，这泼天的功劳就砸进了怀里。”
顾之渊闻弦知雅意，“你的意思是这罪证是有人故意送到我们手里的。”
少女取出怀里的罗盘，“我怀疑有人清理过这里，又故意留下了这个。是与不是，查查便知。”
罗盘发出淡淡的光晕，几乎将整个小院笼罩其中。光晕中一条黄色的淡淡身影慢慢在小院移动。
“这是人气，一日之内有人到过这里便能显现出这淡黄色影子。”
“看来你早有预料，所以才会在得知这个地方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此，而是给那人留了机会。”
希言正要收起罗盘，指针似感应到什么，微微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