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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瘫软在地，面色变得惨白，眼中露出愤恨不甘之色。
“大人们可真是厉害，那你们来说说我为何要杀死他！”
“因为这孔圣人的石像吗？”希言拍着石像的头，并未忘记他们为何而来。
少女一手将石像提了起来，“可太沉了，是银子铸的吧！”
七杀手一挥，剑光闪烁，面前的石像破了皮，露出里面的银色光华。
“十万两白银不该只有这一点！”
“正是因为不该只有这一点，他才必须死！要不然谁来查五年前的沉银案？”
“五年前，林寒是户部侍郎，沉银案之后，原本的户部尚书被降职，而他则成了新的尚书大人。我很奇怪，你们不去查看起来更有问题的原尚书大人，为何来查他？”
“小公爷不用试探，你想知道什么，我查到的都可以告诉你！”管家跪在地上，卸下了那一身伪装，眼中只有悲切。
“江南水患频发，二十年前，我便是因为水患和贪官污吏，家破人亡。后来，我以流民的身份进了这汴京城，成了林寒府里的下人。”
“五年前，江南再次发生水患，这一次死的人更多，被毁的家园也更多，但能走到这汴京城的却寥寥无几！”
“你们可知为何？”老人惨笑一声，“因为有人不想让他们进京，不想发生在江南苏县的事被翻出来！”
“五年前，林寒作为户部侍郎，在救灾银沉水后，他临危受命，去了江南号召富商捐钱捐物，帮着受灾群众度过难关。回来后，因救灾有功被升为户部尚书。”
“可真相真就是如此吗？不是！他们筹款是真，贪污是真，救灾却只是作戏而已。为一己之私，他们将苏县几个山庄全部掩埋进山底……”
“数千条生命啊！他们怎么敢，怎么能的！更可气的是，林寒他本就是江南苏县的人啊！他简直畜牲不如……”
“你们是如何查到他的？”
管家默默流着泪，却是另一道声音从小院门口传来。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晏临修身着一身红衣，脸色却因之前的伤看上去还有些苍白。
车夫跟在他身后，目光透过众人落在书房里林寒的尸体上。
“我所在的村子离着那几个被掩埋的山村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山村突然消失，刚开始我以为是被洪水卷走淹没了，可后来我才知道，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来京城后，因着林寒在江南一带的口碑，便找上了他。他很看重我，我也很敬重他，直到一年前，我发现了这座石像的异样。”
“心中一旦有了怀疑，便再也无法平静。我找了个乞丐冒充苏县石桥村的人去试探他，当晚，那人栖身的草棚就起了大火。”
“后来，我又想办法拿到了府上的账本，发现他每月都有一笔账不知去向。你们也看到了，十万两白银不会只有这一座石像，那么大头去了哪？他背后的人又是谁？我只是一个翰林编修，我查不到真相，便想有能力的你们来查！”
“所以你让人翻出了库丁二十七的腰牌，引着我们查到了林寒，又杀了他，把事情搞大，这样，沉银案便不会再次石沉大海了！”
“你们不觉得这是天意吗？肖宇住过的小院，空了四年都没人住，如今偏偏住进了能见鬼的天师！还有小公爷，在开封府当了十多年最受宠的病秧子，如今突然走进朝中当了御史。”
“这么好的机会，我若不好好把握，怎对得起那些冤死的村民？”
“你不该杀他的！何必把自己搭进去？”顾之渊语气怅然，眼底有藏不住的难过和愤怒。
“不杀他，这案子能不能查，查到哪个地步，我不敢保证，小公爷能保证吗？”晏临修说着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不是大人杀的，是我杀了林寒，药是我动的手脚，鬼影也是我弄的，天师的院子也是我闯进去的，不关晏大人的事！”
车夫跪了下来，额头扣在冰冷的地板上。
“小人的全村都被林寒害死了，老天垂怜，我被大水冲到了岸边，遇到了赴京赶考的晏大人。之后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晏大人是无辜的！”
“做下这一切，我就没想过要苟活，你不必如此！”
晏临修将一本账册递给顾之渊，不再开口。
“其实你心中已有怀疑对象，是谁？”见他不回答，顾之渊继续道，“能让你觉得圣上不愿查，或者查不下去的人不会太多。”
“是二皇子吗？”希言突然开口。
“我没有证据！是他的话，你们还敢查吗？毕竟圣上就只他一个成年皇子了！”
希言衣袖挥了挥，像是起了阵风。
车夫身后的鬼影露出张狂大笑，“呵！不怕告诉你们，就是二皇子！你们快去查啊，本官倒要看看最后死的是谁？”
“哈哈哈……你们一个也跑不掉的，很快都会下来陪我！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看着你们一个个撞的头破血流！”
“姓晏的，你这个小人，最先死的就是你，信不信？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是对的，圣上他老了，可他只有二皇子一个成年的儿子，这天下迟早是他的！”
“还有顾之渊，真当圣上宠你胜过皇子吗？不过是对先皇后的愧疚而已，你去试试，看他这次是保他的儿子还是保你这个外人！”
“我会去试的！”顾之渊突然转头看向张牙舞爪的鬼影。
垂着眸子的晏临修也猛然抬起了头。
“不……不会，你们怎么可能看得到我，怎么会听得到我？”
“呵呵……本天师在此，你说是为什么？”希言一个箭步上前，将一张符纸贴到了鬼影的眉心上。
“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林寒的魂魄歇斯底里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