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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那个身负诅咒的男孩必须死……”
刑巴说到这里,众人噤声,好似被故事中低沉的古语拽进了那个深夜的山村,铜铃和獐皮鼓的野□□响混在风里,在耳畔,在身后。
篝火在脚边噼啪作响,跳跃的火苗映在每个人的眼中,与他们沉寂的灵魂相互碰撞。恍惚间,他们便是三十年前桦树皮外的人们,屏息等待萨满的“雅司·伊西柯柏”丧礼的仪式结束。
那是部族中历时最长的一场祈神舞。萨满大仙跳了足足三日,他把自己的命渡给了身中诅咒的男婴,用自己的死亡阻止旱魃现世。
人们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记得一位披挂兽皮彩帛,手摇皮鼓铜铃的老人望向被面纱般雾气遮掩的远山,倒在深秋清晨熹微的光里。
他死之后,部族中再无神迹。他是托落河两岸最后一位萨满。
但乡民都认定受老萨满庇佑而活下来的男孩就是天神授予的神子,是下一任的萨满。
他们阻拦敖拉,不让他把儿子带走。萨满属于冻土草甸、属于托落河的晨曦,应该受白色驯鹿神的铜铃声驱使,应该跪在天神腾格里的足跟,用玄奥的舞步和神歌呼唤原始的神明,祈求福泽与庇佑。
他是萨满!萨满不能离开他的故乡!离开,便是摒弃了族人对神明的信任,是渎神。
然而,敖拉还是毅然将儿子抱走,彻底终结了那个洋溢神话色彩的纪元。绿皮火车一路向南,此一去,不复还。
刑巴抿了一下嘴角,“敖拉是我父亲,故事中的那个男孩……是我。”他抬眼瞥了一眼篝火对面的阴沨。
刑巴清楚记得父亲带自己离开托落河右岸时,萦绕天际的玄黑浓雾归于密林与大山的深处。
雾中似有一人,衣如玄天渚,半面刺金符,五弦钩素月,一息平山海……
刑巴和那人对视过,或者说,他出生第一次睁眼看到的世界便是那人赤色的双瞳。他永生都忘不了。
那人张口而不言,平静地隐入山林,但刑巴却仿佛从他身后看到卷天席地的烈火和浓烟中傲然的孤峰。
刑巴不是那是预言还是远古的过去,但那是他唯一一次以萨满的身份接纳神明的启示,仅此一次。
此后,尚在襁褓中的神子被斩断了与神明的联系。他身上再无神秘的诅咒,没有民族的印记,唯一印证他传奇身世的只有他奇特的名字:刑巴。
这是从达斡尔语里“wakxbel”的发音音译来的,敖拉这种笨拙的方式向族人赎罪。赎莫须有的罪。
“抱歉。‘抱歉’是我名字的原意,”刑巴盯着柴堆不敢抬头。
他的命是别人换来的,可他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他可以去任何地方,故乡是他唯一回不去的地方。
刑巴眼里有些湿,他不想被人看到,猛男落泪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
他努力憋住眼泪,突然肩头被人猛拍了一下,扭头正对上柒陆叁的笑脸:“嗐!谁还不是个大难不死的哈利波特呢!刑哥,别哭!我看看,别用手当着!”
周围人跟着起哄,柒陆叁把刑巴按倒在地,跨腿骑上来用膝盖压住。
他拨开刑巴遮脸的手,“赶明儿咱这趟跑完了,我买豪车带你回家!我告诉你不许哭啊!我被你打屁股的时候都没哭,你不许哭!”
“牛逼啊!还有人敢揍小柒爷?!”这种事老司机韩大坤听着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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