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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停好车,阴云倾倒,她一路担惊小跑,牛仔裤脚溅上了泥水。实际最后也没下雨,害她慌张。
花盆底掏出钥匙,一踏进四合院落,脚踝拥上一团热空气,房间更是闷热。
怕下雨,她撑了把伞搁在脚边,自己则搬了张板凳坐在廊檐下端了个脸盆洗牛仔裤。
院落里难得安静,前几天的宿客也撤退了。黄妈妈收了房东50块钱,帮忙打扫,这几天也没什么旁的新鲜外来人口。黄妈妈跟她打了声招呼,说明天下夜班,要是回来晚了不一定能看到她。祝她一切顺利。
秦苒不舍,“没事,能见到的,温柏义不是在医院嘛。”
她迟疑,显然明白他们的关系,轻轻哦了一声,“也是。”
秦苒进进出出,和她也熟了,话家常地自然问道:“你……有听说什么吗?”既然尔惜都来过,黄妈妈肯定都知道。
“哈哈,”黄妈妈避开她的眼神,装傻地惊讶了一声,“什么听说什么呀,温医生吗,大家都说他人很好。”
等到院落无人,秦苒在四下安静里继续搓牛仔裤下摆,情绪没有波动,搓了会自己笑了。她想起了温柏义
的那句话,原话不记得了,道理差不离——人足够虚伪,那么背德者只要心大,就不会尴尬。尴尬的是知情者。
温柏义下班到家,秦苒泡了碗面吃完,正穿着他的裤子站在水池边洗碗,阔大的裤摆衬得她双tui纤细白皙。
精致的人站在泥垢色的陈旧房屋下,好看得不落俗套。
“暑假了,黄穆童还没睡醒,就被他姨接走,送回乡下去了。”秦苒跟他再见,拉着他的小手安慰。他哭得特别伤心,交待后事一样地把那幅紫色夕阳交到她手上,指尖小心翼翼摸了摸,郑重说,“这幅画以后能卖大钱,好多人想要!但姐姐,我送给你!”秦苒接过早已经皱皱巴巴的画,忽略四角的霉斑,谢谢他,心头生了不舍的情愫。单亲小孩真可怜,像个小包袱一样,来回递送,自我意志毫不重要,流下的泪珠在大人眼里不值一提。
温柏义放下档案袋,凑近她瞧了瞧,“别告诉我你眼睛里的血丝是因为哭过?”
秦苒好些年没哭得这么频繁了,生活□□逸,没那么多多愁善感,最近愁上愁,小孩恋家的伤心也能感染她。
她丢下充斥着泡沫的碗,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和黄穆童告别而伤心,无奈地说,“我只是想到我也要跟妈妈分离……”
温柏义:“那个药效果不是挺好的吗?”
好在秦苒家里有钱,能用上昂贵的药物。白大褂们私下也会为贫穷的患者遗憾,有钱人的命确实比没钱的人值钱很多。有人为普通化疗、靶向、生物制剂的自费部分纠结,他们已经在购买更昂贵的药物了。
“但是癌症啊。”
如果各项复查指标都不错,那么在医生眼里,就没有到需要预习分离的程度。
“癌症早就已经在现代医学的条件下,被定性成为慢性病了。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两个字,你就把它想成‘高血压’、‘糖尿病’?”他把碗冲干净,搁回原处,问她,“这样会好一点吗?”
“可以吗?”她在专业的医学知识上,到
底还是个入门选手。
“当然。”温柏义灵光一现,湿水点上她的鼻尖,“你等等。”
中国人的死亡教育是欠缺的。他拿出电脑,点开自己收藏的死亡教育纪录片,是之前做社区活动准备的教育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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