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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低垂的那一瞬，正好看到扶灵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
那只想来牵自己的手。
若放在从前，她必定不会抗拒这个亲近的动作。
但此时此刻，她却有些害怕。
害怕扶灵是受到同心蛊的控制，才会这样信任依赖自己。
眼看那只软白秀气的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袖角，她的心竟然不可抑制的跳快了些，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将那根本该落在自己手背的指尖，毫不留情的推拒在外。
那么明显的抗拒动作，让扶灵瞬间滞在原地，面上错愕不已。
自二人和好以来，九嘤对她总是温柔耐心，从未像现在这样，避她如避灾祸。
她的指尖颤了颤，许是太过尴尬，竟愣了半刻才将手收回。
倘若方才的伤心是假的，那现在的伤心则是真实又剧烈的。
她别开头，不敢让九嘤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狼狈，两只手攥着衣角，一句话没说就大步朝前跑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过了。
相比身体的疼痛，心理的难受才更叫人无法忍受。
扶灵低着头向前走，心脏又酸又涩，心口还泛出阵阵的苦。
等九嘤追上来时，她已经委屈的连眼睛都红了。
这般反应，和中蛊时有何区别？
九嘤心中烦躁不安，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场面，垂眸望去，便见一双带着红意的眼睛，一时间竟怔在原地，连呼吸都险些停滞。
她怎么忘了，无论是不是同心蛊作祟，扶灵永远都是最无辜、最可怜的那个人。
要恨，也只能恨下蛊的司祺。
怎么能将郁气撒在扶灵身上呢？
想到这里，她不免心生自责，犹豫了片刻，终究是张了张唇，说出一句满是
歉意的话。
“对不起。”
虽是道歉，但为何而感到歉意却并未说明。
扶灵微仰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身前的漂亮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
“师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到底是师姐做错了事——还是我做错了事？”
倘若不是我的过错，师姐又因何抗拒我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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