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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你才这么大,穿着小衣裳,躺在沙发上, 差一点都要掉下去了。”奶奶比划着苏窈的样子。
“特别瘦, 但是又特别可爱,大眼睛亮晶晶的,特别招人。”
说起来,奶奶面上带着些许留恋的色彩, 那应当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老太太和王娟不是很和睦,苏卫东和王娟结婚之后去了秋城打拼, 她在宁城老家, 也是巧合,想着很久没有见苏卫东了, 就带了些家里种的菜去了秋城。
一进门就看见王娟挺着个肚子,沙发上还躺着一个, 她都惊呆了,王娟和苏卫东结婚有五六年了, 都没有怀孕,她也因此催过,却没想到他们两个悄悄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这孩子还没多大, 又怀了一个, 如何不让人惊讶。
她起初也没觉得苏窈不是亲生的, 只是觉得苏窈长的漂亮,不像王娟也不像苏卫东,不过这也不能作为是不是亲生的判定标准,说不定是结合了两人的优点。
但后面, 王娟说要把苏窈送走,怕她占据了苏家的孩子名额,那个时候还在计划生育,头胎是女儿,可以再生一个,王娟说自己怀的很可能也是女儿,到时候就没名额生男孩了。
老太太当然不肯,都是自己的孙女,哪能厚此薄彼,就因为是头胎,就要把人送走?
和王娟争执了好久,谁知道苏卫东和王娟站一起,都说要把孩子送走,所以后面老太太就把苏窈抱走了,带回宁城照顾,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女,哪能沦落在外,又不是会饿死了,照顾不起,给一口饭吃有这么难吗?
那时候老太太身体还强壮,能赚点钱,也就没想这么多。
几年之后,苏卫东和王娟的生意捣鼓起来点,回了宁城,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好,苏卫东起初还算孝顺,会给点养老钱,老太太就攒着,怕以后他们不养苏窈。
之后的日子里,苏家除了苏窈上学的学费,基本上没再出过其他钱,买衣服的话,就是给苏曼买了,苏曼不喜欢,就给苏窈穿,因为姐妹俩一开始差的不多,后面苏窈比苏曼高,穿不了了,老太太就给苏窈买新的。
好在苏窈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去计较这些,哪怕是有苏曼穿过不喜欢的衣服,她也高兴的收下。
实在是王娟和苏卫东越来越偏心,她也下意识的心疼起苏窈,偏心了苏窈,有次听见王娟和苏卫东吵架,王娟说了一句“又不是我生的……”,老太太没听仔细,王娟也没再说。
那时老太太才起疑,想着苏窈会不会是苏卫东在外边和谁生的私生女,还是捡的孩子,可看苏卫东的样子,也对苏窈不关心,所以老太太偏向苏窈不是苏家的孩子。
毕竟一个女人,怀胎十月,是十分辛苦的事,王娟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生下孩子,然后又马上怀了一个,这也太奇怪了,经不起推敲。
但老太太没和苏窈说,就当不知道,都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了,就算不是自己的孙女,她也不能把孩子送走。
而且这么多年,祖孙两相依为命,老太太也早就离不开苏窈,有苏窈在,看着她从小小一个长到亭亭玉立,就算是行善积德了。
听着奶奶说起从前的事,苏窈的眼泪就没忍住,滚珠似的往下掉,二十多年,她和奶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如果没有她,奶奶能过的更好,也许不会和苏家闹的这么僵,可是奶奶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站在她这边。
“奶奶,既然您猜到了,怎么还对我这么好。”苏窈抽噎,蹲在老太太身边哽咽着问。
老太太抚摸着苏窈的头发,“既然养了你,总不能半路扔了,谁生下来都该是有人疼的,不管你是谁的孙女,喊我奶奶,就是我的孙女,就疼你。”
苏窈听了扑到奶奶怀里,抱着她嚎啕大哭,“奶奶,谢谢您!”
没有奶奶,说不定她早就死了,或者被人贩子拐卖,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是奶奶,明知道没有血缘关系,还是待她比苏曼那个亲孙女还要好,奶奶的恩情,她此生难还。
奶奶也被苏窈弄的掉起了眼泪,“傻孩子,哭什么,我养大你,你现在孝顺我,我还赚了呢。”苏窈可比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女有良心的多。
“不是这样的,我孝顺奶奶是应该的。”苏窈的眼泪落到了奶奶的衣服上,当初抚养大苏窈,奶奶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良心,万一她没有良心呢,也不给奶奶养老呢?
所以奶奶当初抚养她,是没有私心的,是不求回报的,是世间大义。
“别哭了,哭了眼睛疼,你听谁说了你的身世,是你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吗?”
苏窈哭了好一会,呜咽着,断断续续的说最近的事,她一直瞒着奶奶苏曼回了沈家的事,要是她告诉奶奶,说不定奶奶早就告诉他们苏曼是王娟亲生的,也就不会闹这一场乌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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