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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突然睁开了眼。
纪逐鸢本就没睡着,听沈书的呼吸声便知道他没睡着,还很烦躁。沈书一睁眼,纪逐鸢便察觉了,低声问他怎么了?
“……没、没有。”沈书烦躁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拿背对着纪逐鸢。夜半时又不得不翻过去,时不时拿手摸纪逐鸢的额头与脖颈,天快亮时,纪逐鸢有些发烧,沈书披了外袍出去找郑四烧点热水,想给纪逐鸢擦身,郑四就睡在隔壁耳房。
想了想,沈书放下手来,自去厨房烧水了。炉上红炭荜拨燃烧起来,红光温暖沈书的脸,沈书将一把铜炉坐上炉去,便就着这点红炭烤火,恹恹地打哈欠。
烧得半盆热水,兑得不烫手之后,沈书端回房中给纪逐鸢擦脸和脖子,纪逐鸢身上擦了药膏,在被子里光着,药膏却也糊了不少在被子上。骤然见到纪逐鸢背上旧伤,没太睡醒犹在犯困的沈书鼻腔里猝不及防地涌起一股酸涩。
“书……”
“哥?”沈书把头低下去,试探地问,“你醒了?”
纪逐鸢却只是把脸埋在枕头上,拿鼻子蹭枕头,看得沈书哭笑不得,他何曾见过纪逐鸢这样迷糊又孩子气的时候。
把纪逐鸢收拾干净了,沈书继续躺回去睡时,已有些昏昏沉沉,再醒过来,屋子里竟围满了人。
沈书皱眉道:“傅大夫,我不是已经把你送回去了?”
登时有人发笑,沈书说话就觉嗓子眼里像塞了块火炭,发出的声音也是粗噶难听。
郎中望闻问切一番,出去抓药。沈书只觉得头疼,李恕的脸怼了上来,在榻畔坐下,大着嗓门说:“雪风天,你昨晚上出去吹了风吧?”
沈书把李恕看着便看着,眼神呆滞。
“你们真是两兄弟,受凉也一起受。”
穆华林从旁道:“纪逐鸢不是受凉。”
“我哥……”沈书想起来了,这才发现床上就躺着自己一个哪里不对,昨夜两人分明是一起睡的。
不等沈书问,穆华林道:“早上他发现你发烧了,叫郑四去找的傅大夫,你是连日奔波,体力没有得到恢复,昨晚照顾你哥,数次起来,当是受了风,吃点发汗的汤药便能好。”
沈书心不在焉,问起纪逐鸢。
“他伤处有些不对劲,待会大夫会把药膏洗净再看。”
“能好吗?”一听这话,沈书就有些着急。
“你忘了康里布达那个死人了?”高荣珪调侃道,“傅大夫医术了得,你好好躺着是正经事。另外你那个保儿兄弟可又找你来了,专程亲自来邀你过去叙话。”
“你找死了。”康里布达靠近门边,本是抱臂靠在柜上,只是远远看沈书没事,就打算先回去歇着,听闻高荣珪的话,说话咬牙切齿起来,恨不得把高荣珪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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