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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也伸手拉住身边的年轻人,朝他摇头。
“你们就在村头外扎营,不进村子就行。”那老人态度坚决,不肯让步半分。
总不好硬闯,万一睡到半夜,叫人拿刀砍了,得不偿失。这么一想,沈书省下口舌,回去给朱文忠说。
朱文忠说没事,横竖这千把人一路都是风餐露宿,当即下令就在村外扎营,翌日绕道继续往和州前行。
之后数日,又有村落也不让横穿,沈书奇了怪,让队伍先行,只带着纪逐鸢两个人,找了个村子打听究竟为什么。沈书还特意让纪逐鸢把兵器解下,以免惹人侧目。
到村子里,人家见是两个过路的少年人,反而劝诫他们不要再往和州去。
“咱们村里的女子都被掳了去,休说闺阁女儿,就是嫁了人的在路上走着,也被抓了好几个。”说话的大叔端来两碗水,朝屋里悄悄瞥了一眼,压低嗓音说,“我家的被吓得好几日不敢出门,我也说叫她先别出门了,就在家里做点针线。前几天她一起做活的姐妹让人抓去,回来连哭了好几场。也是咱们汉子都不顶用,族老前几日把男人们叫出去,这都不敢让家里女人随便出门,就是到河边洗衣服,也得有男人跟着。”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沈书不急着喝水,同样轻声地问他。
“还不是那些个什么红巾青巾的,虽然没有大肆抢掠,但抢女人的事情时有发生,这还好秧苗还没种下去,三天两头有兵马过境,这世道要乱到什么时候,等过几日秧苗长出来,大伙儿都担心再有军队过路,会把苗踩了。族老让大家抓紧着趁农闲,在田地四周围上篱笆,虽然拦不住马,好歹不至于让人误踩了。”
里头传出女人压抑的咳嗽声,汉子坐不住,让沈书他们喝完水自己走便是,起身去里屋看老婆了。
“总不能是我舅的队伍干的。”朱文忠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我舅的兵纪律严明,从来不干烧杀劫掠的事。”
“你舅是总领,底下还有那么多将领,你能肯定没有一个人带的队伍会干这事?”沈书编了个草蚱蜢,放在朱文忠的肩膀上。
朱文忠本来一肚子火,也没脾气了,把蚱蜢拿下来,放在手心里。
“等到了和州,我去说,让舅舅清查。”
沈书点头道:“抓了的就放回去,搞不好真的是光棍太多,抢女人回去做老婆。这几日都在行军打仗,就是抢走了也还来不及成亲,总要在和州安下个窝才能娶媳妇。”说到娶媳妇,沈书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纪逐鸢。
纪逐鸢就在旁边听,只有沈书忘了什么他才会说一两句话。沈书觉得,他哥是想让他在朱文忠跟前多表现表现,沈书很是承情,虽然不大用得着。这些都是小事,朱文忠没有表现的机会,他一个从属于朱文忠的伴读就更没有表现的机会,急是急不来的。
沈书心里也并不着急,等到了和州,他还要尽快找到穆华林。这几日里沈书都尽量不去想康里布达的事,这一想脑袋更疼了,天大地大,康里布达这样的江湖浪子,现在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这几天管钱管米,管来来去去的人,虽然沈书只管分派事,有人去分吃的用的,但光嘴皮子功夫也忙得脚不沾地。白天跟朱文忠说话的时候想起来康里布达,一整日沈书都在惦记这个事,等到晚上回营帐睡觉,沈书出去尿尿,把他哥也拉了起来。
两兄弟到了小溪边的树下,各自一阵哗啦啦。
天气寒冷,水边更冷,清澈见底的溪水浅浅的一层,潺潺地流动。
“哥我给你说个事。”
听见沈书说话,纪逐鸢突然就想岔了,提好裤子,硬邦邦地说:“是长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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