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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养了三天,沈书彻底好利索了,唯独还有一些咳嗽。这一日起来,纪逐鸢又是已经去军营了,沈书吩咐林浩套了车,与李恕一起到总兵府去,正在吃早饭,尚未出门时,有人在外敲门。
“郑四,去看看。”沈书喝完见底的一口肉粥,拿过一盏茶吃。
前夜下了点雨,原是雾蒙蒙的一点雨丝,却也将满院的花木沾湿,叶片俱是一片油绿,才抽出的新芽绿中泛着嫩黄,尤其娇俏可爱。
郑四急匆匆地过来了,犹豫地看了一眼李恕。
沈书放下茶,让郑四直说。
“外头来了个生人,说是朱家让来找少爷的。”郑四的话戛然而止。
沈书连忙起身,朝屋檐外走,边问郑四人在哪。
“进了大门,在水池那边等,那人一身的泥,像是在路上摔了一跤,还是湿的。”郑四快步跟随沈书。
李恕与沈书并排走在前面,压低嗓音问沈书:“该不是……已经回来了?”他飞快瞥了沈书一眼,沈书没回头,只看见他点了一下头。
“恐怕是。”
两人俱是心知肚明,怕是朱文忠派去给郭子兴报信告状的那个斥候回来了。
水池旁边,站着一个脏兮兮的人,垂头巴巴儿地在看池子里的鱼,听见脚步声立刻回过头来,收起撑在池壁上的手,端肃地站直了身,拱手做礼。
“二位大人。”
沈书忙道:“不是大人,进来说。”沈书做了个手势,侧身让那人跟到后院来,晨曦渐盛,天光明亮起来,照出那斥候被泥糊得黄一块黑一块的脸。
沈书打量着,眼前的人不仅脸上是泥,脖子、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泥滚过,这可以待会再问。
“敢问斥候姓名?”
“晏归符。”斥候捉起花架垂下的一根柔软藤蔓,示意沈书先行,又让另外一位看上去也十分年轻的大人过去。
沈书将人引到书房,让李恕先进去陪坐着,于门外吩咐周戌五去总兵府找到朱文忠说一声,人已经在自己这里了。
“回来的时候你多留意些,若有人在这附近探头探脑形迹可疑,先不要动手,回来禀报。”沈书本意想让斥候夜里再来,以免惹人注意。不过到了和州之后,自己和李恕成日里也在外头做事,跟朱文忠一起露面只有一日,上次朱文忠来,也得了沈书的吩咐,不要总往这里跑,之后朱文忠便没有再来过。应当也不太会让人盯上。
“斥候一路辛苦了,这一身泥?”沈书边问,顺手把门关上。
那斥候一直没有坐下,在房中来回踱步,显然是不想自己一身脏污,弄脏了书房的椅子。
“路上瓢泼大雨,又是暴风,行经城外十里亭时,我想到亭子里避雨啃几口干粮,没留神亭前有个过膝深的水洼,马儿已经筋疲力竭,膝盖撑不住,连人带马都在那里摔了个狗啃,弄得狼狈。”晏归符满脸的泥,唯有一双星眸,约略带出非凡的神采。
沈书听他声音,十分悦耳,犹如击磬般动听,愈发和颜悦色起来:“事情都办妥了?”
晏归符看了一眼李恕,又看回沈书,短暂的思忖过后,垂眼回答:“原先说好的三条,俱陈给了郭公,去时我在城外绑了一个劫道的兵丁,先时遇到,那人就大放厥词,说总兵与孙德崖如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十分要好,我把这人一起带了去。”
“此乃神助啊!”李恕顿足感慨。
“郭公怎么说?”沈书急于知道这个。
“他拔刀砍死了那名兵丁,便吩咐人带我下去歇息,半夜里他府上乱作一团,无人顾得上我,我便跟那院的管事说和州府里将军还等我回话。如我这般微末之人,管事只叫人给了我三张饼作干粮,就放了我出城。”晏归符道,“那时郭公已在点兵,整个府邸亮起两排火龙,一片灼灼辉辉。路上除了停下来进食,我一刻也不敢多停,恰好赶上清晨混在人堆里进城。出城前公子为我制了一块腰牌,城门盘查的士兵见我是张家的手下,没有多问。公子叮嘱让我最好是夜里来投,但我见街上人来人往,无人留意。若是入夜,街上来往的人少,恐怕更惹人注目,是以直接过来了。”
“成了!”沈书坐不住了,起身,唤来郑四,让他先带斥候去沐浴,他则带着李恕,朝总兵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