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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来了,蹲下身翻了翻纪逐鸢的眼皮,手足无措地掐了一会纪逐鸢的人中。
纪逐鸢在敢死队待过,那时沈书常住伤兵营,这些随军的大夫,多只精通于外伤,还是带制好的药粉,给人包扎上药没什么问题,对于内症却束手无策,就是风寒也能要了士兵的命。
大夫让人把纪逐鸢扶起来,刚要在他身上扎针。
纪逐鸢猛地一声吸气,有如从昏厥中陡然醒来,仓促而贪婪地重重吸了好几口气。
“没事了?”那将领忙看大夫。
纪逐鸢激动地抓住大夫的手腕,吓得蒙古大夫立刻起身,踉跄着跌出半步,惊疑不定地把他看着。
“陈将军,好久不见。”
副将听了这话,怀疑地看着无赖样膝盖分开,摊着腿坐在地上的纪逐鸢,皱眉道:“没事了?少整点事,落在咱们手里,只有你想不出来,没有我们做不出的死法儿。”
不远处,林岳山巡营回来,正朝这边走来,距离纪逐鸢还有二三十人,纪逐鸢一只眼睛有些充血,轻飘飘地晃了一眼。
只见纪逐鸢吊起眉梢,挑衅地弯起嘴角,朝正盯着他看的副将弯起一边嘴角,嘴唇一开一合,做了个嘴型。
接着就是一记铁拳落在纪逐鸢的脸上,他整个人往后倒去,侧身在地上又咳又吐,鼻涕口水流了一脸。
蒙古大夫吓得大叫一声。
“陈术!我叫你看人……”林岳山恰好看见也先帖木儿让他看好的俘虏被陈术打了,且那俘虏浑身抽搐,像是快要断了气。
人是林岳山自己请命要过来看着的,要是在他手里断气,别说本来就换不来战马,蒙古长官不会这么想,只会想到手的三百头战马都飞了,搞不好要军法处置。别说十军棍,就是一军棍,林岳山的老脸也撂不起。当即眼前一黑,扑过来就掐陈术的脖子。
“王八羔子,你敢打我!老子打死你!”陈术也不是好惹的。
两人你来我往,不到片刻,就成了一只乌眼儿鸡,和一个大猪头。
纪逐鸢坐在地上,让蒙古大夫歪来倒去地折腾了一番,嘴里不断痛苦地“哎哟”,之前是装的,现在是
结结实实挨了眼冒金星的一拳,倒是不必装了。
“他是装病!你没看见他骂我孬种吗?!”陈术捂住受伤的那只眼,手掌拿下来,看见掌心里有血,当即怒气攻心,血气冲到头顶,竟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蒙古大夫被吓得不敢动弹,直到听见林岳山一声暴喝,连忙趋步上前,给陈术脑后放血治疗。
林岳山也顾不得管他了,着人提了纪逐鸢,一瘸一拐地朝中军帐怒气冲冲地走去。
纪逐鸢则暗暗扭动手掌,感受缠在手腕上的铁链,他的手腕被铁链锁在一起,双脚也被链子锁着,不能大步迈进。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林岳山漠然回头,瞥了他一眼,他的脸还红肿得厉害,脖子与脸侧因为公然受到攻击而发红。林岳山咧开嘴,桀桀笑道:“送你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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