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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里布达上床躺下,他妹妹无意识便钻到他的怀里,天气很冷,船上睡觉,好像哪里都是湿的,凉的,吹口气都能结成霜。
过了一会,康里布达抬头向地上看一眼,高荣珪裹着他自己的袍子,背对他们兄妹,已经睡着了。
康里布达睁着眼,感受江波带来的摇晃,不知什么时候才被睡意拖入梦境。
第二天吃过早饭,趁纪逐鸢不在,沈书打开昨日那日扔到船上来的那包东西,粗布包里是——
一沓纸。
沈书服气了,还真是文痴,他扔上船的是文稿,纸太轻,便包了拳头大的一块石头在中间,然后是一层油纸,最外面是粗布。要是手不稳,这些文稿也就只好沉没在大江里了。
沈书随手一翻,文稿是写一个神神鬼鬼的故事,多有奇异之语。讲一个当铺老板胡员外,多年无后,后来得一老道当画,画中人竟走了下来,引起老婆猜疑,正看到,胡夫人见胡员外夜半与美娇娘谈天说地,好不快活,气得冲进房去,把老道当的画烧了,画纸成灰,胡夫人上前一看,纸灰便成精一般钻进胡夫人的口中。
夫人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一只手伸过来拍沈书的肩膀。
沈书大叫一声,跳起来蹬翻了凳子。
“看什么这么入神?”纪逐鸢拿起桌上的纸,“昨天那人扔上来的?”
“嗯,奇谈怪语,引人入胜,就是好像没写完。”沈书随手翻了翻,确定地说,“确实没写完,不过后面还有好些,此兄挺有才华,脑筋活络,就是不知道他叫什么,也许还是有名的书会才人。”混迹勾栏之中编写戏本的文人,便称书会才人,元初时为人瞧不起,后来科举屡经兴废,文人求官不易,流入勾栏写剧本的书生数不胜数,“书会才人”这称呼也渐成一种雅号。
“你也没空听戏,管他是谁。”纪逐鸢收拾散落在桌上的
书稿,见沈书的视线一直跟着,只得把书稿仍用油纸包好,但不放在沈书的行囊里,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包袱。
沈书只觉纪逐鸢的举动很好笑,但要是取笑他,下船还有时辰,可能屁股遭殃,遂极有眼色地不再提起。下船之前,纪逐鸢把大家都叫过来,分配了一下,下车之后,还是老样子,他们的车马是上了船的,仍按从应天到太平那样各自骑马乘车。
“行李都放在车里,周戌五,你数清楚大家的包袱,做个标记。”纪逐鸢道,“我们进城歇一晚上,要洗澡的抓紧把澡洗了,衣服最好换一身,陆路还要走几天,到杭州估计又臭了。”
几个小厮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周清想洗澡好几天了,不要把他的细皮嫩肉捂出虱子来,叮坏他了。”赵林爱说爱笑,这几天都跟周清睡一个房,开起他的玩笑来。
周清不以为意,脸也没红,也不回嘴。
以前周清是所有小厮里最腼腆的一个,稍微说一句什么脸就得红,而且他一个男孩,长得近乎漂亮,为此遭了不少罪,一着急,说话也结巴。跟舒原去铸造局呆这么久,到底练出来了。
沈书笑道:“进城找个好点的地方住,肯定有热水。”
小厮们又是一阵欢呼,沈书让李维昌留下,其余人先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