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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绒线铺子厢房里的王巍清醒来,呼吸急促,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震动耳膜,他粗糙的带着刀痕的手指用力搓了搓眼睛和眉毛,单薄的里衣被汗水润湿了一片。
王巍清到院子里打水冲身子。
店里伙计的房间亮了一下灯,叫唤一声:“洗澡呢?”得王巍清一声答应,伙计又去睡了。
王巍清睡不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提气攀上院子里被雷劈过的一棵古树,提气上房,坐到屋顶上。成片起伏不定的瓦房在月色
下俨然是一面荡满涟漪的湖,树影不时伸出屋瓦,夤夜,街面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连灯盏也少有,后巷连着小河,乌篷船停在水上。
王巍清朝胭脂铺的方向看了一会,呆坐着,摸出身上的短笛,吹了一首故乡的小曲。
古朴的曲调带着北方小镇的苍凉与粗莽,笛声低沉,像是一颗石子,击碎梦中人的沉睡。
“怎么了?”小窗中响起男人说话的声音。
脸色苍白的女人翻了个身,厌恶地皱了一下眉,乍然坐起,牵过凌乱微敞开的里衣裹住单薄的身躯,匆忙下榻,“我去看看浩儿。”
“有什么好看,他都三岁多了,难不成还跟老子抢奶吃?”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顾她挣扎,埋头在她的颈中深嗅,继而发出猪吃食的吭哧声。
王巍清吹了一会曲子,用袖子擦了擦笛子,收起短笛,回房去睡。
天蒙蒙亮时,王巍清就醒了。
伙计打着哈欠,挪开排门木板,眼角挤出两滴泪来,“园子那头可吩咐一早要来人接的,先生吃过早饭赶紧回来吧。”
“我就在胭脂铺对面的早饭摊子吃,来人了你来叫我。”
这天清晨一股强烈的预感让王巍清觉得,今天能碰上她,于是卯时不到,他便在早饭摊子上等,等早饭卖完换成茶摊。
摊主见他脸熟,当即便招呼他。
王巍清要了一壶茶,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刚刚开门的铺子,铺子里的伙计正在擦木柜。
接二连三有挽着菜篮子的妇人进出胭脂铺,大多是年轻的女子,有些没有出嫁的,便戴个帷帽。
王巍清不敢喝太多水,省得要上茅房。
一个瘦得像是要被风吹起来的妇人,牵着个小孩子。
王巍清眉头拧了一下。
妇人的手背上有一大块淤青,手指也生满了冻疮,肿胀得像一截一截红萝卜。她在胭脂铺门外站了许久,正要走时,孩子哭了起来。一架马车直冲过来,妇人吓得呆了,只把孩子往怀里一按,紧紧闭眼。一股大力从肩膀握上来,女子疼得“啊”的一声,事情发生得很
快,她的帷帽在冲撞中滚到对街的茶桶旁,儿子大哭起来。